她在豫王府实在待不下去了,想立刻回家。
冯雪柒嗔她:“怎么又说这种话?”伸手去探云苏的额头,“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还是谁欺负你了?”
云苏握住她的手,她没办法告诉任何人她的困扰,也没办法跟人说她经历的那些事。
“我没有不舒服,也没有人欺负我,我就是想家了。”
“你呀,”冯雪柒无奈地在她脑袋上戳了下,“也不是小孩子了,人家像你这个年纪,当娘的都有了,怎么还总是把想家挂在嘴边?”
云苏说不出话。她在老家县里见过八岁的女孩子出嫁,在她的认知里女孩子八岁就可以嫁人了,她哥嫂留她到十三岁已经不容易了,她确实应该表现得懂事些,不应该总把想家挂在嘴边。
可是,不用想家做借口,还可以用什么做借口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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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老爷摔倒的事虽然闹得动静很大,其实伤得并不重,只是受了点小伤,流了点血。
他人尊贵,尽管只是一点小伤,府里的人都好像他要死了一样,当成一件大事对待。
沈二老爷没有告诉别人是云苏推的他,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他也怕别人知道了笑话,只说是自己不小心脚滑了。
云苏心惊胆战地过了几日,见没有人找她的麻烦,猜沈二老爷必定没有将他摔倒的实情告诉别人,心才稍稍放下来一点。
赵姨奶奶的孩子满月,在府里摆满月酒,云苏跟着众姐妹去祝贺,正好碰到叶容。叶容一改往日的热情,看云苏的眼神有些冷淡。
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大家都在赵姨奶奶的房里说话。赵姨奶奶是沈玺川的姨奶奶,沈玺川是二房的长子,也就是沈隽则的哥哥。
叶容和赵姨奶奶的关系亲密,常往赵姨奶奶这里找赵姨奶奶说话。
赵姨奶奶l头胎生的是个儿子,小名叫花姐,是怕他养不活,取的女孩儿的名字。
大名叫沈叒,今年四岁,生得虎头虎脑,玉团可爱。
不知谁给了他一块点心,他拿在手里一面吃,一面用另一只小胖手扯云苏的裙子。
“姐姐,你过来。”
云苏蹲下l身问:“做什么?”
小家伙眯着两只狐狸般的细长眼睛,狡黠地望着云苏笑,“过来你就知道了。”
云苏跟着他出去,发现竟是叶容找她。
叶容常往赵姨奶奶这里来,和花姐很熟,花姐很听她的话。
云苏看见叶容就不自在,叶容的神色也不好看,打发走花姐,用那种特别凶的语气对云苏道:“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云苏不想去,又想这日是赵姨奶奶孩子的满月酒,府里虽没有大办,也来了不少亲友,那么多人还怕叶容吃了她?
遂跟着叶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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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容领着云苏来到后面一间静室,小小巧巧一间静室,因为位置较偏,没什么人来往,特别适合说话。
叶容没转圈子,开门见山地问:“是你推的老爷是不是?”
沈二老爷摔倒那日房里只有云苏和沈二老爷两个人,云苏这几天也想好了,除了她和沈二老爷,没有人知道那天发生的事,也没有人看到她推沈二老爷,不管谁问她,她都一概不承认。
“我没有。”
“你还不承认?老爷已经什么都跟我说了,就是你推的他。”
叶容抬出沈二老爷,云苏不说话了。
因为她知道沈二老爷可能不会跟沈隽则这些儿女说谁推了他,但他会跟叶容说。
叶容道:“老爷这几天身上很不好,既然祸是你闯的,就该由你来负责。从明儿起,你每天去我那里伺候老爷两个时辰,什么时候伺候得他身体好了,什么时候算完。”
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不死心,要给云苏和沈二老爷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把云苏往虎口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