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爷。”
“嗯。”
年德骄骑着高头大马,面对打招呼的城门守卫都不肯低下头看一眼,自然就没注意到守卫那欲言又止的模样。
然后他到家门口时就被入目的满目疮痍骇了一跳。
年家门口堆积的尸体早被捡尸人搬走了,血迹经过冲刷只留下一些陷进泥石里的暗色印子,但倒塌的大门、围墙,被砸裂的地板、台阶的清理重建都需要时间,好好一个气派的大门这会儿乱糟糟的都是砖石碎屑。
“这是怎么回事!”
“少爷!”
“少爷回来了!”
“快去禀告家主!”
下人们看到他带着出门的一半年家武者平安回来兴奋的奔走相告。当然,他们也不会忘了回答年德骄的疑问。
他们一边大步往内院走,一边将前段时日发生的灾难和家族后续的处理都告诉了年德骄。
年德骄越听脸色越难看,简直不敢相信他那英明神武的父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离谱的决定。
一时冲动和仇疯子动手,打不过被灭了大半留守人员就罢了,还因为丢了东西大肆得罪各派武林人士!
年德骄大逆不道的想自己的父亲是不是疯了?难道不知道他们年家最大的倚仗就是祖辈经营出来的好人缘吗?他搞这么一手可是将这么多年的积累都败光了!
这样的想法直到年德骄从躺在病床上的年焕那里得知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竟然是他们家同南莱国来往的信件和账册!难怪他爹会慌成这样。
“这东西要被交给朝廷,被朝廷得知我们将黄金一船船的都运到南莱去,怕是朝廷的铁蹄会马上踏平我们年家,纵使我们有再多钱,在江湖上有再多朋友又有何用呢?”年焕心里家族的人脉远没有他的生命重要。
“爹你糊涂啊!”
年焕当时眼就瞪起来了。便是他决策失误,便是年德骄这两年成长起来办了许多事在南莱也颇受器重,这也不是年德骄能挑战他威严的理由!
年焕这一瞪让年德骄心中不平,但他衡量了一下两人手中势力,此时虽是篡位的好时机,但愿意听命于他的人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眼前就有个好机会。
年焕惹出了个烂摊子,只要他能妥善善后,让家族中人看清谁才是那个真正能带领家族走向辉煌的人,一代新王换旧王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看我,一时激动就说错话了。”年德骄先认了错,又道:“我是说,爹,那账本还不一定能到朝廷手中,我们和江湖其他门派的关系还要好好维系才行啊。”
到底是亲儿子,年德骄认了错,年焕也没逮着一句话教训他。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叹道:“我们已经搜寻小半月了,贼人半点影踪皆无,拖的时间越久将账本找回来的机会越渺茫啊。”
年德骄却不认同他这话:“父亲可确认贼人便是狮王?”
“不能确定。入城的武林人士除了狮王都有记录,在当日闯入院中的那些人除狮王外是死是生也都能对得上号,在他们身上没有搜到账本,故而猜测是行踪成谜的狮王偷的。”
年焕说完顿了顿,又将当日书房守卫报上来的有家丁向他们求援的事说了:“唯一有些不确定的便是这个家丁。他们说家丁报完信便死了,但事后收殓内院没有他们说的家丁的尸首。”
“应该是人假扮的,很可能就是偷账本的贼人。”年德骄道。
年焕点点头:“可惜那些没用的人脸都没看清,也不能确定这个人一定是狮王。”
“也没说不是。”年德骄心里有了数,便道:“狮王嫌疑最大,十有八九就是他。现在也不知人还在不在城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需将人找出来才行。”
“谈何容易。”茫茫苍生中寻找一个不知样貌还有意躲着他们的人,就是皇帝老儿也不一定能做到吧。
“我们找他是不容易,但让他主动露面却不难。”
“哦?”
“狮王能跑,他底下那些人可跑不掉。”厕纸结仇在先,年德骄是知道寨子的地址的:“我们派人围了山,再放出消息去除非狮王现身,否则他寨子里的人一个也活不了,但凡狮王要点脸,都不怕他不来。”
年焕愣了下。攻寨?据他所知狮王的寨子里可是有许多普通人的。
江湖规矩,嗯,也不是江湖规矩吧,就是大家都默认的一个规则,那就是武林人的仇杀尽量不牵扯到不会武的普通人身上。尤其是灭满门这种行为,是会被整个江湖唾弃并打入邪门歪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