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啊,好妹子啊,好阿香!你可得救救俺那苦命的娃子啊!阿香,阿香!”杏花疾步进了院子,粗布手绢掩着嘴巴边哭边喊,声音高高低低动情之至比梅一柄死的时候还要悲痛,身后跟着猥琐的王栓子。还有围着他们汪汪汪叫个不停的大黑。
阿香出了堂屋门,便被杏花扑了个正着,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儿的往阿香身上抹。阿香愣怔,疑惑的瞅了四姐夫王栓子一眼,见粗胖的男人也是双眼通红,还不断的用衣袖擦拭着眼角。心里满是疑问。
“三姐,这是咋地啦?出啥事儿你快说呀?”阿香虽不喜三姐为人,但毕竟是血亲,见他们这般找上们来,必定是家中遇到了难事。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妹子,你不帮俺,俺就不松手!哎哟俺的个娃子啊,这可叫俺咋活啊?”杏花仍然揪着阿香的衣襟,头是深深地埋在阿香的胸脯上,死是破皮耍赖一般。
“那姐夫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大狗和二狗他们……?”阿香听杏花嘴里一直念叨着娃子,心想他们成婚四年,得子大狗和二狗,已是命中有福。这下子怎么又……
“哎,妹子,是二狗子。”王栓子一个大老爷们也是不断抽泣。
阿香心里没底,干着急到:“到底咋回事,好好说!”
杏花两口子见阿香沉了脸色,马上站好。没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哭哭啼啼道:“二狗子昨夜高烧,俺们心想着没啥子严重的,就按着以前用的土法子,给孩儿煎了药。俺们俩也就睡了过去。不成想……不成想……”
“别哭了,赶紧说!”阿香提高了嗓门儿催促道。
“哎,今早却是越发烧的厉害了!”杏花忍不住伤心道。
“那得找大夫啊,你们在俺这儿闹腾啥啊,俺又不能治病!三姐三姐夫,别愣着了,缺啥赶紧说,莫要误了二狗子的病才好。”阿香拍着杏花的手道。
“找了找了,你姐夫一大早就去叫了尚儒村的郎中,可这老郎中也没法子啊,说这病难治。一定得去县城。可是……可是……俺这……俺这……”
阿香听她言辞吞吞吐吐,心思百转千回。猜想着,如今秋收刚过,许多粮食都堆在家里没有交租,也没没换成钱。但下一季的种子用料基本上已经让许多户农家提前透了支出,空了底。这三姐家本就只有一亩多田,其余的都是租种地主老财家的田地。一年来本也整不了两吊钱,还要养上俩个孩子,着实手紧了些。不过……阿香没有继续往下想却已猜到了几分。
“三姐,俺家也是刚买了种子,埋到地里,家里人少,牲畜肥料也不多,都是买的现成的。也就剩了百十钱空闲,你们先拿去应应急!不够的咱们再想法子,可好?”阿香已知两人来的目的,不过是要借钱,至于二狗子是不是真的生病,她也不想再去查证,万一是真,那毕竟是自己的外甥,耽误不得。
“啥子,才百十钱?”杏花立马止住抽泣,抬头问了起来,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阿香皱了眉头,看着杏花的突变的脸,暗自揣测二狗子生病的可能性。
王栓子在旁拉了拉杏花的一脚,尴尬的笑了笑,遇上阿香凌厉的目光,马上低下头去。
杏花意识到自己的言行,立刻换了眉目。“不是,不是,姐不是这个意思,多少都行多少都行。”
“那你们先等着,俺这就进屋给你们拿!”阿香将两人搁在当院,转身进了屋。
傅瑾元将院子里发生的事尽收眼底,见阿香进来,冷哼一声,小声咕哝道:“就你这样,还有人还打秋风?”
“也不尽然,说不准我那外甥是真病了,他自小身子就比较弱,这点儿钱也算是我这个做姨妈的应当出的。”阿香一边翻着箱底一边说,没注意傅瑾元突然阴沉起来的脸。
门帘被暮然人掀开,是一脸震惊的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