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什么了?有我吗?”夙墨抬袖替他擦去额角的汗珠,又将灵力缓缓输入他体内。
这一刻,他眼中闪动的温柔光芒,与他眼尾那抹昳丽的暗影交织在一起,一点都没有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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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早就看出那鱼妖的不对劲了?最初也是故意败走?”沈折玉醒来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询问夙墨。
夙墨笑道:“是。他虽然将自己的妖气隐藏在南宫少爷的躯体内,但妖修也是魔,我的魔剑依然能感应到他的气息。”
“那你为何不早说?”
“早说你会信吗?”夙墨懒懒瞥他,“怕是只会有反效果,让你觉得我挑拨离间吧。”
“……”沈折玉仔细一想,觉得他所言有理。如果夙墨一开始指出南宫鱼的异常,自己定不会相信。
“所以你就将我作为诱饵。”沈折玉淡淡嘲讽道,“魔界中人,还真是物尽所用。”
夙墨无奈笑道:“这妖修寻到秘境里来,不可能是为了我,定是为了吞食你的琉璃心法。不让你亲眼看到他的真面目,你又怎知世间险恶,并非可以简单的通过正魔来划分?”
“倒是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沈折玉嘴上不饶,但语气已经有所放软。
夙墨笑而不语,沈折玉又问:“你的魔剑到底是何物?为何能轻松击败一名金丹期的妖修?”
夙墨道:“这纯属巧合,这妖修太久未吞食灵气,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躯壳的稳定,灵力也处于最衰弱的时期。恰好我的魔剑是魔尊虚无殿内的魔石炼成,乃上品法器,所以才能制服它。”
“是吗。”沈折玉半信半疑。
“你不信?”夙墨面不改色的与他四目相对,“你随时可来探我的修为境界,看看我有没有撒谎。”
“不必了。”沈折玉对这个倒是不怀疑。
他疑惑的是,这修为平平的魔修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得到虚无殿魔石锻造的魔剑?众所周知,虚无殿的魔石魔力极高,魔尊自己的魔剑“封神”便是它的一部分。而这魔石天地之间仅此一颗,极为珍贵,不可能随便分给普通的魔修。
难道,他是魔尊的亲传弟子?就像自己是琉璃宫正徒一样。
抑或是……他其实就是魔尊本人?
沈折玉回想起夙墨时不时表现出的强大气场和王者风度,又怀疑起来。若不是夙墨真真只有筑基期,他觉得夙墨的身份基本可以实锤了。
疑虑一起,他对夙墨的信赖度又不自觉的下降,防备心再起。他想了想又问:
“你为何会回来救我?”
夙墨眼中一顿,泛开意味深长的光。
“这个问题有两个答案,一个是你以为的,一个是我以为的,你想听哪个?”
沈折玉不耐:“我以为的如何、你以为的又如何?”
夙墨慢悠悠道:“你以为的,定是我这个魔修心机深重,救你是别有目的。而我以为的,却很简单。”
他陡然贴近了沈折玉,火红的眸子闪动宝石般的绚丽光芒,映得沈折玉一时有些心慌。
“什、什么?”
夙墨薄唇微启,深重的眸色藏了一种让人读不懂的意图:
“我想救你。”
我想救你。简单又直接的四个字,却让沈折玉的心跳加速了。
他下意识的追问:“为什么?”
夙墨笃定答道:“这世间只有我想做和不想做的事。想做便做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沈折玉心中一动,心脏像被什么击中,情不自禁的轻声道:“多谢。”
夙墨恣意笑出声来:“你会向一个魔修道谢,真是天下最稀罕的事。”
沈折玉又问:“但若你想做的事伤天害理,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夙墨道:“何为天?何为理?世间万事,各人立场不同,对错也就不绝对。只要无愧于心,大胆去做便是,别人如何想与我何干?”
“……狂妄。”沈折玉冷了脸,口气却不再强硬。他内心深处,其实隐约赞同夙墨的说法,却又不想承认自己跟一个魔修的想法一致。
夙墨也不反驳,只是含笑瞥了一眼他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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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妖虽除,但两人又绕回了问题的起点:如何破除阵眼出去?
对此夙墨表示:“你调息疗伤,此事交给我。”
“你有何想法?”
夙墨字字掷地有声:“我立刻就地修炼,一鼓作气突破到金丹期,再打开阵眼!”
“……”沈折玉难以置信的盯住了他。
这魔修,他以为从筑基期突破到金丹期是过家家吗?
还一鼓作气?真是狂得找不着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