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便跑不了了。”
说罢,马车到了刑部大牢外,傅景然下车。李平川跟在傅景然后头想了半天,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人骂了蠢,一时间好想杀人。
结果一想昨日也是他的疏忽,一心只想着药没有顾及那个病号了。
李平川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跟着傅景然走进了牢里。
那些幕僚门客早已经被控制起来,一个个皆说不知,哭着求饶。傅景然目不旁视径直走到了最里间。
那儿关着的是潘升,他一看见人来了赶紧求饶道:“我想清楚了,我想清楚了,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傅景然未置一词,只是叫人端了个椅子叫潘升坐下。
“那日秦王殿下······不,那日,那日他同我说有人逼着他反!我当时便说如何也不能这样做,然后······然后那日晚上那人就过来寻我,他说今后能许我许多,我一时鬼迷心窍便答应了,于是他将这东西交给我,叫我、叫我好生藏起来。我也是害怕的,才想到要把这东西藏在平安那儿!”
潘升说得极快,声音嘶哑。他面容憔悴,一晚上已经叫他生不如死。
大抵是那人想要将他自己摘干净才会把东西交给潘升,或是别的什么。可是无论如何,傅景然都对这些没兴趣。他问道:“他去哪儿了?”
潘升哭丧着脸,喊道:“皇上最恨结党营私,他叫我不要时常与他走动,我连他、他都见不着又怎会知道那人去了哪儿!”
正在此时有个人从旁边冲了出来,那满身血污的人直接扑到了傅景然腿边,大叫道:“南海三安县!三安县!当时是我去寻的他!是我去寻的他!”
傅景然的眼中只有冷光,直接将人踢开,用帕子将手上粘住的血污除去,淡道:“知道了。”
那人眼中颇惊恐,用身子撞开想要追上去的潘升,说道:“我都说了!饶我不死吧。”
傅景然未理,只淡淡向狱卒吩咐道:“留个全尸。”
*
牢狱之外,傅景然又坐上了马车。
李平川道:“我以为以你手段,该将他们带走为你所用。”
“真不知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傅景然淡道:“若是有用便不会落到如今下场。”
李平川皱眉道:“那你如今可要去南海。”
“去南海做什么?去了好叫人直接端了我的老巢么?”
李平川噗嗤一笑,正抬头撞上了傅景然的眼睛,里面带着些笑意。
看来此人还对自己有颇正的定位。
傅景然补充道:“我既然能从他人口中问出这些,他又如何会去那儿?再者说,南海无一人武功至此地步,大概也是胡诌而来的地方。”
秦王鼎盛之时劝其篡位,又在受难之时抢夺蓬莱岛的毒物,可失了东西也不见其气馁,就似乎是极大的圈套一般。
傅景林所言那毒药又是那人带来的,可蓬莱岛与世隔绝,亦不知其究竟为何人。
至于居心如何,更不可得知。
李平川问道:“可要去查?”
“我已遣人去北疆查看,只等消息。而如今还有事等着去做。”
北疆临靠西域,乃是高祖皇帝从西戎中收复归来,可到底被西域人统领许久,平日又以畜牧营生为主,等到回归之时生活习性已同西域人无二致。到如今,已经分裂成部落的西域被当时的可汗后代一统,定国号为辽,新可汗似乎志不在长城以外。
暴/乱始于荒灾,其中定然也有西辽挑拨离间援力支持。
饶是众人皆夸赞傅景然,可他自个儿都不信这事便彻底平息。
而此次平乱他又发现本横冲直撞的西辽骑兵竟在马上架设重铁护具。处有雏形,若今后成型,大军列阵前行之时便像是铁坦压境。
不可不防。
秦王之事他不该多管,自向云乔报了安后傅景然便一头栽进了公署里,寻法子想要去造出个攻克的兵器来。
*
另一头的箭亭内,云乔身着水红武服,平日那头叫人看了便羡的乌黑长发被一条红色的发戴系住,发戴后头绣着珍珠垂下。她本长相就明艳,这般打扮之下显得颇有英姿。
只见她携了一把略轻的弓,将箭搭在上头。微微仰头瞄准,只见那箭足有穿云的架势,众人早已经准备了满嘴的香屁只等着夫人射中靶子,却没想到直接脱了靶,三不沾直接落在了地上。
有个人大概是没注意到,还是拍起了他的手,呼道:“夫人好箭术!”
云乔:······
云乔:?
在一旁看着的傅轻澜:噗。
云乔知道自己箭术不好,也不恼,问道:“你笑什么?”
傅轻澜看了看那些强硬捧场的王府小厮,道:“我觉得堂哥待你还是有些好的。”
云乔:?
云乔:这关他什么事?
云乔:难道你见过有人对一个人好是夸她像只猪能吃是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