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澜一路上频频回头,瞧着跟在后头的马车胆战心惊,车上另一人也有些心不在焉,竟然将瓜子自己吃了将瓜子壳全喂给了傅轻澜。
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可开心。
自家郡主瞧见王爷了却还要惦念着公主殿下,实在是心地善良,知道王爷高大威猛,还特意要他坐另一辆马车。
呜呜,好甜!
傅轻澜嚼了半天才发现不对劲,一嘴把瓜子壳全吐了出来,小声问道:“你同我说得那些可都当真?”
“自然当真。”云乔给傅轻澜喂了一颗剥好了的瓜子,说道:“其他的你不信还好,那场病你总要当真。”
傅轻澜轻轻握住了云乔的手。
谁都晓得云乔心悦傅景然,就连她自己都不晓得是为什么会那样喜欢一个人,到后来王府里来了婚书,她不晓得有多开心。可谁知道大婚当夜,傅景然说他其实早已有心属之人,至于娶她不过是皇命难违,之后两人互不纠葛,王府众人也随云乔支配,若有一日云乔提出和离,他傅景然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当时云乔还不相信,可是大婚第二日,他便走了,朝廷那样多的人非非就是他一人要去。哭也哭过,闹也闹过了,可是这些事总不能让下人知晓,更不能叫宫里人知晓,她最多也就说与傅轻澜听。
那年冬天比以往来得都要早,云乔也一病不起。
如今她这般想得开,倒也算是通透,不给自己使绊子。
傅轻澜至此不再提,等到将云乔送回屋里之后便要启程回宫,在定远王府门口的时候还与傅景然打了个照面。
如今这小姑娘倒是什么也不畏惧了,只想着自己至交竟然瞎了眼看上了自己这猪狗不如的堂哥,气得七窍生烟,斗胆对着傅景然瞪了一眼走了。
傅景然进府之后只是瞧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没再逗留,直接去了书房。这次府上人可都没得到王爷要回来的消息,又还好是夫人平日里交代得好,如今及时去收拾也到还是能过了王爷那关。
傅景然去了书房,府里另一头,云乔也把她自己锁在了房里。
这一事她早已经想通,至于烦恼她的是另一件事。
那场大病来得猛,却叫她想起了许多从前之事,当年父母被人追杀,那追杀之人身形矫健,趁父亲重病之危将他杀害,母亲也因为与那歹人搏斗而亡。自己那时约莫三四岁,只瞧见了最后一眼便被马车抢了带走。
那日下了大雨,着了风寒,竟将许多事忘记,直至被当今太后接回到底不再颠沛流离。
多番打听,知道这是蓬莱岛的功夫,要寻出幕后真凶自然需要找到那个人,可是蓬莱岛周围机关遍布,岛的位置也如同传说一般无法找到。
云乔也晓得朝廷一直在寻找杀害父亲的凶手,可到底朝廷是朝廷,江湖是江湖。云乔虽不会政治,却也晓得这二者不可共谈。
是故在傅景然不在的这三年里,云乔也时常找人去打听着,那些暗卫也大多是效忠于老将军的旧部,也值得信赖。
只是傅景然从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云乔只担心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是否会叫他疑心,到时候若是说给了太后和皇上听,到时候自己也免不了被教训一番。
自她回来就开始想这些事,想了许久也没有头绪,只差遣了自己人去说明,叫寻访的人收敛些,再者,没有必要的事也不需来通报。
这般折腾下来外头竟然也暗了,之前送晚饭的丫鬟瞧见了云乔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的模样只觉得爱怜。
一定是太思念王爷,结果谁知道王爷竟然一头扎进了书房都不过来问候!
太坏了!
丫鬟一气之下将此时告诉了领头的婆子。那婆子是太后身边的人,当即慌了神,赶紧去了厨房亲自下手熬了一碗浓浓的汤药给傅景然送了过去。
傅景然虽对事冷淡,却不愿意不给太后面子。毕竟太后总是疼小辈的,再加上老王爷去世之后自己还交由太后抚养多日,自然也切近。
傅景然看着柳婆子手上的瓦罐,居然盖得密密实实,刚要揭开便被人按住。
柳婆子道:“夫人一日未进食了,想必是太想念王爷您了,王爷您又不管不顾的,夫人也难免伤心,到底还是您送去吧。”
傅景然虽不在京城,可是京城如何面貌他也并非是不知,自小与云乔相处,也不是不知道她是如何的人,到底没拆穿。只记得云乔喜爱清淡,这瓦罐又有些沉重,是故问道:“这是什么?”
柳婆子面上难得红润,笑着说道:“这是夫人最喜欢的吃食了!”
傅景然不疑有假,敲响了云乔的门。
这间房本来就是两人婚房,之前云乔说这间房大到也就携着东西住了进去,现今这就是她自己的房。
云乔看见门外站着的是傅景然还吓了一跳,目光由他的脸移到了他的手,又移到了他手上的瓦罐上。
她道:“……你来做什么?“
傅景然:“婆子说你还未吃晚饭,于是差我送些汤粥来。”
“是吗?”云乔伸手打开了那盖子,只先闻到了一股子羊膻味,再去看里头尽是些冬虫夏草人参红枣,中间还有一个长条的看起来就很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