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了异常丰盛的一顿饭,三荤两素,梅菜扣肉、虾仁煲、红烧兔丁、拌莲藕和清炒竹笋,许妍看丫鬟放下碗碟就慌忙往出?走,她也没阻拦,望着桌面上少而精的饭菜默了默,拿起筷著给吃的一干二净。
黄析听下人说了情况,轻蔑一笑,“没见过?好东西的。”
过?后便是?憋屈,还以为是?个贞洁烈妇,暗地里想了不少法子来撩骚,脑子里你来我往的场景不知演练了多少,而现在一顿精细的饭就让她妥协了,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没享受到征服的快感。
越想越难耐,喊人进来,“去,把那寡妇吃饭用的菜碟扔给狗舔干净,碗筷也不要了,都扔了。”
呵,真?是?报应,屠大?牛也有屎糊眼的一天?,看上了这个软骨头的寡妇。
有那么一瞬,黄析不想舍身?去勾搭这个小?寡妇,年轻漂亮的姑娘哪没有?索性?把这眼皮子浅的女人捆在屠大?牛这艘破船上,让她祸害他子孙三代去。
但鱼都上钩了,自己不做什么,浑身?就痒的难受。自从知道?许妍跟屠大?牛的关系后,女人那成熟饱满的身?材和白嫩细腻的皮子对他来说不再特?别有吸引力,日里夜里想的都是?怎么占了这个寡妇来打击那个跟自己有仇的壮汉。
人囊胆怂的人都是?柿子捡软的捏,哪怕当年屠大?牛充当的只是?个打手的角色,但惹不起曹万那贼头,冲在前?面的狗腿子就成了他记恨的对象。
如?今也是?,害怕挨揍,不敢直面屠大?牛那个二愣子,就逮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劲儿的设陷阱,期望能隔空打牛。
饭后许妍出?了黄家大?门,没像往常一样立即回家,而是?躲在不远处的小?巷子里守着,到了未时中,黄家大?门打开了,黄析腆着肚子被下人拥着出?了门。
人走远了,许妍敲开刚关上的门,“老伯,我东西忘拿了,让我进去一下,待会?儿出?来。”
拐进影壁,她往正院走去,守在路边等下人路过?,正巧碰上了昨天?去找她的丫鬟,“姑娘,麻烦你帮我喊一下你家夫人,我有事想跟她商量一下。”
那丫鬟看她这个时候还在府上也没多嘴问什么,想着老爷和夫人的态度,眼睛转了转把人领到亭子里歇着,“这儿没太阳,许夫子你在这等一下,我去看看夫人现在有没有忙着。”
“好,麻烦你了。”
“没事。”
不过?片刻,小?丫鬟又过?来把许妍给引了进去,刚打照面,黄夫人直接发问:“许夫子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我家里?”
“刚进门,想跟夫人说个事”,许妍也不寒暄,直接了当的说出?找她的目的,“我要成亲了,事挺多,恐怕没有往日的精力再来教孩子了,与其?耽搁他们再被辞退,不如?我来主动请辞,也全了我们的缘分。”
“噢?”黄夫人认真?扫视堂前?的女人两眼,吹了吹茶杯里的茶水却?没喝,有些犀利地问:“不知许夫子要嫁的人是??”
“后山村的一个养猪汉,夫人你大?概不认识”,许妍不在意这个女人的质问,她嫁个这样的男人的确闹心,得时刻提心家里添丁进口。
作为把持黄家家务的主母,怎么会?不清楚府中发生的事。
“有所耳闻,既然许夫子人生大?事在即,我也不能当那拦路虎,不来就不来了吧,我再请夫子就是?。”
话毕,一直刮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许妍也就告辞离开,刚踏出?大?门,随后脚步声?渐近,之?前?给她引路的丫鬟喊住她,“我家夫人让我转告许夫子一句话:许夫子既然不再来授课,不如?离开镇上去乡下亲戚那里住住,也散散心,去去霉运。”
许妍反应过?来想为什么这么说,身?后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她回到家总觉得黄夫人说的话意有所指向,越是?琢磨越是?心惊。
晚上胡乱吃了点填填肚子,天?刚黑她就进了屋,把门从里面拴上,把桌子抵在堂屋门后,梳妆台给抵在卧房门后,然而躺在床上却?是?迟迟不敢闭眼,听到外面有个声?响就紧张的竖起耳朵听,一晚上下来睡睡醒醒,还惊起了一身?的白毛汗,直到天?光大?亮才敢把心放肚子里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朝外面急切锤门的人喊了声?“等一下”,慌忙把衣服穿上,移开门后抵着的东西,杂乱着头发去开门,从阴暗的屋内走出?去,被快升到头顶的日头刺的眯缝着眼。
屠大?牛听着脚步声?走近,还没见着人就似真?似假地抱怨:“我都把你的左右邻居给敲开门了,你愣是?没动静,吓的我都要翻墙进门了,开门还要这么久,背着我干啥了?”
抬眼就见她拖着鞋子,毛燥着头发,一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这是?在午睡?”
许妍瞪了他一眼,在外面瞎说啥呢,害怕人听不到咋的?
“进来说。”
进屋就看到院子里剥落的鸡蛋壳,没盖锅盖的锅里还飘着落叶,进屋就见到摆在门口的小?方桌,没关门的卧室还看得到半张梳妆台,他四?处瞄瞄,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顺手把小?方桌搬到它原来的位置,问进屋收拾的女人,“咋回事?看着屋里像是?进贼了。”
“你先坐着别乱晃,没见我正在收拾自己,这是?你个大?男人能看的?”
“哼,你个懒婆娘,差点被我堵在床上了,还吆五喝六的,早看晚看都是?我看,又没便宜别人”,说是?这样说,他还是?踢了张椅子坐着不乱走了。
许妍又出?去用凉水洗脸漱口,用布巾擦干水珠,坐桌子旁边打开饭盒先塞几口米饭进了肚子,“哎,饿死我了。”
屠大?牛也没在她吃饭的时候问她,走出?门去刷锅给她烧开水去,在她吃完饭后把剩下的都给扫进肚子里,看她小?口抿着还有些烫的水,催促道?:“快说吧,再磨蹭一会?儿你又要拉屎了。”
“你恶不恶心啊你,饭还在嗓子眼呢,说什么屎不屎的,不喝了。”碗朝桌上一撂。
“是?不该喝,饭都堵嗓子眼了,你再喝点水,打个嗝饭菜该从嘴里冒出?来了”,然后端起碗,就着她喝水的地方喝了一口,末了还舔了舔碗口。
“……”臭流氓。
经?他这一闹,许妍彻底放松了,也精神了许多,就把昨天?的事都给说了,从去黄家见到黄析,到下午黄夫人让人给她传的话,以及晚上自己瞎想吓得不敢睡觉。
屠大?牛听了脸色微变,然而对面的女人还拍着胸脯松气,这是?见了光就胆肥,相信白天?就安全的缺心眼,难怪当初大?下雪天?的敢一个人往她姐家跑。嫁进陈家的那六年禁锢了她,因为见人遇事少,她的思想像是?出?现了断层,待人处事还残留着十几岁的影子,只想着自己往后退了就安全了,恶人是?会?进攻的,傻子。
可他就喜欢她这精明却?偶尔冒傻气的样子,有脑子有胆识,就算有不周到的地方他补上就行了。不必事事提点她,免得她焦虑,等再过?两三年,她跟人打交道?多了,做事自然就周全了。
现在的傻样多弥足珍贵。
男人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我这几天?来不了了,家里正要插番薯苗,请的有帮工,我得跟着下地盯着,还要忙家里的几十头猪。”
“那你忙,不用给我送饭,我自己买饭吃就行了,你有事就给我说一声?,我知道?了也就不担心你出?事。”
“你都快成我屠家的女主人了,现在家里忙你不得去打个下手?给家里的猪熬猪食也行啊。”
“你想的美,还没成亲呢,我才不去。”许妍睨了他一眼,现在去了那可真?是?脸皮厚了,她都能想象往后外人谈起就是?“那屠大?牛的媳妇儿还没成亲就往家里跑,帮着熬猪食,啧,真?是?嫁不出?去了,忒倒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