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册翻到一半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孟乔心里一惊,来不及思考,连忙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把画册给放了进去。
抽屉被关上的同时,卧室门从外面打开,她抬头看过去,正要叫陆廷洲的名字,结果最先看到的,却是他手里捧着的那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
孟乔愣了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问:“这花……”
话还没说完,陆廷洲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面前,还把玫瑰花直接塞到了她手里。
孟乔始料未及,下意识想把花给扔了。
但这花是陆廷洲塞过来的,她生生抑制住了这种念头,僵硬着表情,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动作小心地把花拿远了点,才抬头看向陆廷洲。
陆廷洲不自在地别开脸看向别处,轻咳一声道:“路上看到就顺手买了一束,给你的。”
“给我的?”孟乔有些诧异,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买花送给我?”
陆廷洲瞥她一眼,沉吟片刻,才道:“晚上的事发生得比较突然,下次一定陪你。”
孟乔怔愣看他,静默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这是在为晚上没有陪她一起吃饭的事情而道歉。
虽语气与平常无异,依旧平淡漠然,但还是让孟乔心里不自觉泛起涟漪和丝丝甜意。
在她的认知里,像陆廷洲这种一直受人追捧的天之骄子,是绝对不可能向任何人低头或道歉的。
可他如今竟然开始在意她的情绪,会为了这种平常在他看来不过就是小事一桩的小意外,向她表示歉意,而且还买花来送给她,哄她开心。
这是很难得的事情,的确让她受宠若惊,可是他却忘了,其实她有轻微的花粉过敏症状。
正因此,这束玫瑰花更像一个烫手山芋,她扔也不是,抱着也不是,一时之间,心情变得更加五味杂陈。
陆廷洲一边解领带,一边用余光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表情,没见到意想之中的惊喜和高兴,他动作微停,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你不喜欢?”
“啊?”孟乔回过神来,忽略掉心底那一点酸涩感,笑着摇头:“没有,花很好看。”
刚说完,鼻子痒得愈发厉害,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阿嚏!”
孟乔面色微赧,连忙把花放下,抽出纸巾擦着鼻子。
手机正好响了,陆廷洲没立马接通,拧眉看她:“感冒了?”
“可能有点着凉,没事。”为防被他看出端倪,她指了指门口,道:“我去把花插上。”
陆廷州没怀疑,嗯了声,转身接起电话。
把花放到楼下客厅的花瓶中,孟乔又没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好在打完之后也不鼻塞,呼吸也变顺畅了。
回到卧室,陆廷洲刚打完电话,他站在落地窗前,听到动静,略略偏头看她一眼:“过来。”
孟乔走过来,刚刚站定,就被陆廷洲抓住手腕,轻轻一拉,跌进他怀里。
脸贴着他温热宽厚的胸膛,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孟乔忍不住伸手环住他,让自己靠他更近一点。
陆廷洲单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从她头顶抚过,将几缕垂落的长发撩至耳后,指尖若有似无地轻擦过她的脸颊,语调漫不经心:“今天去试镜了?”
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孟乔略微有些诧异地抬眸看他,嗯了声,说:“下午去的。”
他的手指停留在她圆润小巧的耳垂上,轻捏了一捏:“过了吗?”
“现在还不知道,结果要过几天才会出来。”孟乔答的认真,这种互相聊起生活琐事的时机不常有,但是让她觉得很真实,也很喜欢,像是真正相恋的情侣。
“嗯。”陆廷洲略微停顿片刻,松了手,低头看她:“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这句话,让孟乔心底诧异更深,毕竟两人自开始以来,就从未聊过关于她学习或事业的话题,更别提找他帮忙或什么了。
在旁人眼里,她一个电影学院的学生,和他在一起,无疑就是给自己找个靠山,为博上位,抢资源,贪图虚荣和利益。
孟乔毫不在意,她不在意别人怎么想,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他是她年少的梦,如今握在手中,除了小心翼翼地呵护,守着心中那份欣喜,旁的事情,她根本不在乎。
那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他突然提起这个,是纯粹地站在男朋友的角度,在为她着想,还是他和旁人是一样的想法,把这些当成给她的报酬?
孟乔抬头望进他幽深的眼眸,深不见底,她什么都看不出来,良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陆廷洲眸光微暗,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带着湿热气息的吻落下来。
孟乔仰头被动承受着,呼吸一点一点被他侵占,掠夺。
一吻终毕,孟乔无力靠在他肩头,微微喘息,平缓心跳。
陆廷洲伸手抚着她的长发,沉哑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认真:“肺活量不行,以后多锻炼。”
孟乔脸色微赧,正要推开他,脸颊擦过他领口时,鼻翼间却忽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她微微停住,小心把脸转回去,这一次,是真闻到了。
如果没记错,陆廷洲出门从来不喷香水,而且这个味道,淡淡的,更像是——女士香水。
脑子里蓦地一空,那些旖旎散去,指尖泛起丝丝凉意,让她忍不住蜷了蜷手指。
孟乔心跳微快,控制着声线,问他:“你晚上,是去应酬了吗?”
“应酬?”陆廷洲动作微顿,似是沉吟,“算不上。”
明明微信上说是工作上很重要的事情,若是见了什么人,也该是工作上伙伴,可现在却说算不上是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