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千凝就跟个神智清明的植物人似的,笔挺的躺着,躺到了鸡鸣,躺到了丫环们陆陆续续的起床。
再过不久,就是那人起身进宫的时辰了,她还能再等一等,可她又多躺了一个时辰,而那人依旧在梦中睡得香甜。
“王爷!”
是凤舞的声音。
莫湮寒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他看向古千凝揉了揉她的眉心,替她解了穴,“娘子,你不累么?”
知道姑奶奶累,你倒是别给我定着啊。
“王爷出去吧,你家凤美人找你。”
莫湮寒的回话与凤舞不请自来的推门声,在同一时响起,“让她等着呗,还能等死了不成。”
砰!
古千凝心里头暗喜,却还是故作大方的催道:“王爷赶紧的去吧,若是凤美人生起气来,还不知道东篱皇帝又得送多少姑娘上门和亲。”
莫湮寒依旧如牛皮糖一般的黏着,直到有下人来报,他这才慌慌张张出了王府,待他风尘仆仆归来时,也顾不得管家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一路朝着主院而去。
只是该死的,那女人不在房间,也不在院子里,她跑哪去了?
“福伯,六王妃呢?”
“这,呃……”
莫湮寒见他吞吞吐吐的,一脸狐疑的转过身去,“说。”
福伯恐惧的咽了一口唾沫,瞧这意思,六王妃是真的……完了完了,他把主母给弄丢了。
“六王妃没跟着一起进宫么?”
莫湮寒的眉毛拧成了结,“进宫?谁接她进宫?太后倒是想让她进宫来着,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么。”
完了完了,这回是真得卷铺盖走人了。
扑通一声,福伯两膝盖着地,“王爷恕罪!”
“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
“先前王爷匆匆出了府,王妃便跑去找了凤主子,还将人给打了一顿,奴才怕凤主子受伤跟东篱国不好交代,只得找人去拦,可谁知,谁知凤主子说了些闺房之事……王妃气急想走……”
“不过就是打了个邻国送来的女人,王妃要走,你还真就放了?”
“没,奴才哪敢放王妃离开,只是王妃哭了,那眼睛哭得是又红又肿,回屋的路上还一直骂骂咧咧的,说王爷见异思迁,说话不算话,还是王爷不休她,她来休王爷便是,让王爷快快乐乐的抱着小妾过日子,莫要寻她了。”
福伯觉得他自己要哭了,可怜他一把年纪被吓得哆哆嗦嗦的,“老奴一听更不敢放人,可谁知正巧太后派人来府上,说是邀王妃入宫一叙,这往日里太后便爱找王妃哼哼曲儿,喝喝酒,老奴想也没想的便由着来人接走了王妃,待奴才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一件事被福伯说得磕磕巴巴的,他说好后也不敢起身,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刮过,他迅速抬头也只是瞧见了王爷的衣摆,他犹豫着起身追了上去,待他赶到时,西院已经满地狼藉,凤主子哆哆嗦嗦的躲在桌下,屋内伺候的奴才也躺了一地,而六王爷早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