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风长老赶去紫字班时,门口早已围堵了一群人,他眉头紧蹙,大声呵斥道:“一个个都不上课,全部堵在这儿做什么,通通给我让开。”
围成一团的人群听见风长老的声音后,自觉的朝两边散开,他这才看清此处不仅是有紫字班的学子,便是连他们家中长辈也过来了。
“风,风,风长,长老,救,救我……”有一道十分虚弱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风长老觉着这声音十分耳熟,好像是他的得力助手裘戒,只是他听见了声音却并未见着人。
他四下环顾,好不容易在墙角找到了声音的主人,竟真是裘戒,他震惊不已,大发雷霆道:“是谁,是谁伤的裘戒。”
众人闻言,齐刷刷的将目光落在古千凝身上,风长老这一路走来,虽已听说是古千凝挑起的事端,却是如何都不信她能将裘戒给伤了。
毕竟裘戒的功夫在诸位老师里面算得上是最厉害的一个,而且他又是文诚学院掌罚的,自然更有手段才对。
此刻裘戒趴在地上,早已是一身的狼藉,身上到处是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奄奄一息,像是随时能昏死过去。
风长老眯了眯眼,指着紫字班的学子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裘老师扶起来?”
紫字班众学子却是一动不动。
风长老气急道:“当着你们家中长辈的面,你们一个个的是打算造反不成?”
他训完了学子,又开始训这些父母,“你们这些为人父母的,自家孩儿目无尊长,当真不管么?”
紫字班众学子的爹娘,在古千凝的演示下,身临其境了一回自家孩儿生不如死的遭遇,此刻心中已然是十分矛盾,现下听见风长老的话,哪还有什么反应。
风长老眼见着一群人造反,气到口不择言,“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早就说过紫字班的学子学艺不精留不得,若是将精力花在紫字班上头,无疑是一种浪费,果然……既然诸位父母都在,那就将孩儿全部领回去吧。我文诚庙小,容不下尔等大佛。”
紫字班的诸位爹娘一听,心里头是五味杂陈,若是让人知道他们的孩儿是被轰出文诚的,那他们的颜面往哪儿搁。
“风长老,是我儿糊涂,我让他给裘老师赔个不是,希望风长老不计前嫌别开除我儿。”
“是啊,我家天儿是无辜的,要怪就怪六王妃妖言惑众,迷惑了他们。”
“……”
比起自家娃儿受的苦,此刻对于有一些爹娘而言,脸面更加重要,他们其中有些人的举动无疑是寒了紫字班学子的心。
古千凝是经历过这世态炎凉的,当初亲戚们嫌她丢人,便要她学会忍气吞声,不能与旁人攀比,更不能与旁人争抢,她有的,若是别人看上了,她不能不给,不给便是没家教。
她的东西不享有自主支配权,多么讽刺的事情。
而现下,围在她身旁的紫字班学子更像是她从前的缩影,她从前那般苦的时候也不是事事都忍,现如今更加不会。
“敢问风长老,可是知道紫字班的荆棘刑罚?”
裘戒曾报备过,风长老只听了个大概便由着他去了,左右这紫字班是文诚吊车尾的,他根本无心于此处到底会如何,只要不惹事生非便好。
他不知古千凝问这话是何意,倒也老实的点了点头,“自然是知晓的。”
古千凝冷哼一声,“哦?那风长老可曾体验过?”
“你疯了么?这荆棘之刑一听就很痛,我有病才会体验这玩意儿。”
这话好似寒夜里的滂沱大雨,浇得人透心凉。
那些个爹娘终于有了一丝清明,毅然决然的走到自家孩儿面前,“回去吧,这个文诚学院不待……也罢。”
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放弃。
风长老面色古怪,“什么叫不待文诚学院,明明是学院不要……”
此时一阵行色匆匆的脚步传来,打断了风长老未完的话。
风长老的表情更加郁闷了,他上前一步走到那领头人的跟前,“孔大人,你怎么来了?”
孔林道:“有人报官,说这文诚学院里头有老师草菅人命。文诚学院是南耀第一学府,这里头的学子无疑是南耀的精英学子,现下竟传出这样的事情,本官又怎能不亲自过来?”
风长老疑惑不解,“文诚学院向来严以律己,老师与学子间更是互敬互爱,这草菅人命一事简直是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稽之谈,孔大人亲自看看不就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