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凝呆傻地看着,这是什么情况?这些男人在干什么?怎么感觉小三子这个?年?龄的孩子都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了。
后来,黄凝发现,信王与下属相处的方式就是这么令人惊奇,他在下属面前一点都不?摆架子,甚至连威严都做不?到。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的关系,外?人看了,还以为他与孟侍卫是朋友。就算是跟这一路护卫他们的普通兵士,信王与之也是勾肩搭背,像兄弟一样。
黄凝是不?知道?,安信每年?特训的时候,下属们别说把他当王了,恨不?得除他后快,去夺了那个?第一名。在特训中?,安信受过伤,被自己?士兵弄的,但他从来不?觉得这是事,还觉得对方使?出了全力,没有畏手?畏脚很?是应该赞赏。
所以,信王的将领,信王的兵士,都习惯了与他这样的相处方式,但这并没有削弱信王在军中?的权威,反而让大家更加的爱重尊敬他。可以说,如果有一天?,信城与朝廷若是发生?了战争,这里的每一个?小卒都会为信王为信城战斗到流干最后一滴血。
与下属打闹完的信王,回到坐处,对着还呆楞着的黄凝道?:“看到了吧,信城不?传染哑巴,只?传染自由与平等。”
黄凝凝住了表情,自由平等?这两个?词她知道?她认识,但从她出生?到现在,基本没有体验过。就是这自由也才刚刚在她的努力下获得,还没来及多多品味呢。
信王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时间还长慢慢来,你对我、对我们信城还很?陌生?,不?用急,慢慢感知,希望你会喜欢它。”
想了想又说:“其实那日,围观路人误解你嫌弃那哑巴,为打开了她的手?而谴责你,在别的地方尤其是京都是不?可能见到的,那些地方的人都会认为这太?正常了,肮脏的小民怎么可以冒犯衣冠整洁的阶层,更不?用说替那小民说话了。”
黄凝忆起当初,只?注意到这些人胆小怕事,不?肯为别人出头,却来谴责她这无辜被卷进去的女子的行为,但信王提到的这一点,如果不?是他说,她还真?没注意到。
这就是信城人民的思考方式吗?哪怕对方真?的是小偷,也不?该因其外?貌与衣着而判断别人的阶层,继而遭到无故地打骂。
黄凝想着,忽然觉得在有这样民众的地方生?活,竟安心不?少。这样的信城人民,她想了解,这样的信城,她想留下。
信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鸡肉,递向黄凝:“还剩一块,好不?容易抢的,你吃吗?”
黄凝想到刚才孟侍卫一边跑一边啃鸡肉的样子,以及他那句“我吐了口水在上面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了不?了,谢谢。”
安信看着她的样子,哈哈大笑?。笑?得黄凝脸都红了,愤愤地想,这样的信王她一点都不?想了解。
信城与直淤相临,走了一天?就到了。黄凝虽然从京都逃到信城,也走了不?少城镇,见过不?少风貌,但出了国境才发现,这里的风貌与景色与大未疆土完全不?一样了,充满了异域风情。
她双眼不?够用,东张西望地的样子落在安信眼里,终于没见那随时随地端起来的稳重拘谨了,多了小女孩的情态。
“等你帮公主做完事,这里确实是可以好好逛一逛玩一玩的。”
黄凝马上收回了视线,低头道?:“是,王。”
安信摸了摸鼻子,唉,真?是不?识逗,路上逗了她一下,被她记到了现在,表面上一副与他划清界限的样子,越发地跟他端着,生?怕他再?开口逗弄她。
直淤国的王宫,虽规模与大未无法?相比,但作价可不?见得比大未便宜,柱子上、墙上镶的都是宝石,亮晶晶的,生?怕闪不?瞎人眼。黄凝算是领教了什么叫金碧辉煌。
公主见了她,表现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直问信王:“阿信,这位又是哪家的夫人?”
其实她想说美妾的,以公主的认知,中?原人,长成这样的一般都是给人当妾的。加上近日入了她宫中?的那些夫人小妾们,从外?貌来论的话,更是佐证了她这个?想法?。
但公主也知道?,直接说人家是妾不?礼貌,所以难得地拐了弯,问了心中?并不?这么认为的身份,夫人。
黄凝没来及答,安信抢了道?:“不?是夫人,是我信城绣坊里的姑娘,以前在京都做过,才刚到信城来投奔亲戚,才来了不?久,她做的绣品就在信城被一抢而空,高价难求。我特意带过来给公主所用,郡主看看是否可用。”
公主这下对黄凝更好奇了,她快速地看了一眼信王,最后目光落在了黄凝身上,细细打量,一时没有叫起。
终于,公主道?:“起来吧。”
黄凝起身,又听公主说:“你这样的人材样貌,为什么不?留在京都,要来信城?”
又是信王帮她回答的:“她家亲戚在此,京都那边虽繁华,但竟争也大,来了这边不?是很?好,都快得到公主的重用了。”
黄凝附和:“是。”
垂伦公主瞥了一眼信王,“你再?不?让她说话,我都要以为她是哑巴了。”
信王道?:“公主只?说人可不?可用,不?用的话我这就带回去。”
“着什么急了,我这不?还没看到东西了吗?”
黄凝听到马上拿出自己?的绣品,“公主请看,这些都是民女所制。”
这些东西都是小样儿,但公主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她当即决定:“你留下。你可以走了。”
事实是黄凝被人带了下去,信王却留了下来。
人一走,公主马上说:“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安信:“没有关系。只?是信城最近出了名的绣娘而已,想着公主可用,就带来了。”
公主哼了一声,“她可真?漂亮啊,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中?原人,父皇后宫里的也没有。”
安信不?语,公主见此,这才说:“这次来就把事情解决了吧,时间不?宜长。”
安信:“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先下去了,有事公主派人通知我。”
公主想留他再?呆会儿,可信王没给她这个?机会,行了礼就扭头走了。留公主一个?人在那里猜测,那京都来的漂亮女子到底与信王是什么关系。
京都这里,同样是年?过了,厉府连着三件喜事,厉云纳进了三房妾室。除此之外?,厉府还出了一件事。
厉老爷见儿子的妾室都进门了,再?也忍不?住,以此为借口,开始要把自己?的妾室与儿女重新弄进府来。厉夫人不?从,去老太?太?那里讨主意,老太?太?只?说,这事是当年?厉云干的,现在还得看他的意思。
事情闹到了厉云那里,厉云当时就表了态,允了他父亲,让那离府多年?的姨娘与一双儿女回了来。
厉夫人又去老太?太?那闹,这儿子是自己?纳妾后,开始理解他父亲了吗,不?管为娘的感受了吗?
老太?太?:“你在我这儿说说也就罢了,不?要闹到云哥面前去。我可提醒你,他现在不?是纠结老子的妾室该不?该回的问题的时候。他是忙大事的,你以为他纳了这么多人回来是做什么的,真?当是给府上充新人,添喜气的?”
厉夫人隐隐约约明白了老太?太?的话,她立时不?闹了,大业面前,孰重孰轻她还是分?得清的。只?能憋着气地回去,听李嬷嬷给她细数人回来后的好处,反正早晚是要回的,趁着那对儿女还小,可以好好地给他们立一立规矩,调叫一番。
唐姨娘回到了原来的院子,她环视着这里,看着下人们忙进忙出,当这里终于能看见点样,人都下去后,她抱住自己?的儿子女儿,最后她对着儿子说:“小书?一定要争气,以前做得很?好,以后也要这样做,不?,要更好。”
厉书?:“娘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唐姨娘:“可不?兴再?这么叫,以前在外?面,叫了也就叫了,这里不?行,你的娘只?有一个?,你得叫她。”
一旁的小姑娘厉雅,稚声稚气地问:“要叫娘为姨娘吗?”
“对,记住了。”
厉书?没说话,刚过十岁的小少年?从进入府中?来,就一直掩着自己?的震惊,他知道?厉府很?大,他来过门口好多次,从外?面看了好多次。但当他步入里面,他才知道?他的想象有多贫瘠。
他为自己?的没见识而感到羞恼,同时他还气愤,同样姓厉,同样是爹爹的孩子,为什么他就要在外?面长大,被学堂里的公子哥们看不?起。
如今,他们回来了,娘亲却还是这样谨小慎微,他知道?娘亲怕的是谁,爹爹被娘亲牢牢抓在手?中?,娘亲并不?怕他,府上的老太?太?不?管事,娘亲只?要不?犯错,也不?用怕她。
就是太?太?,那位他该唤做母亲的人,同样,只?要娘亲不?出大错,有爹爹护着,太?太?也不?用怕。
娘亲怕的是他那位嫡出的大哥,如今府里真?正的管事人,朝堂上的太?傅大人。
厉书?也怕,又恨又怕,他回来后,应该就能见到那位大哥了吧,他要小心,一定不?能让他看出来自己?的小心思,他要扮演好一个?感恩戴德的好弟弟。
厉云自从年?前皇上再?一次拒绝了对黄凝下通缉令后,他就再?没提此事。不?仅绝口不?再?提郡主,还一口气纳了三个?妾。这件事一下子又成为了京都谈资。
皇上与大臣却知道?,这不?仅仅是太?傅大人后宅私事这么简单,他那三个?妾,背后的家族,都与朝中?力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皇上开始惶恐,开始在朝堂上试探厉云。
这日,边关有报,直淤国上书?,垂伦公主要尚驸马,要大婚了。这位公主的动向一直被大未朝所关注,是因为直淤老皇只?此一个?女儿,老皇帝一蹬腿,新一任的皇帝就要是女皇了。
公主大婚这个?消息,于朝廷来说是好事,皇上、甚至是厉云,一直怕的是公主与信王有染。如果他们两个?成了姻缘,那对大未来说是极不?安定的因素,是极不?利的。
如今,公主要另嫁他人,新郎不?是信王,这可是个?好消息。
公主上书?说,待两月后,她大礼一成,就亲自带着驸马来拜见皇上。皇上按惯例准了。
下朝后,厉云在自己?的地方,听着自己?人汇报直淤国的情况。听来人说完后,厉云问:“他真?的做到了?那公主不?是一直都心悦信王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摇红后面还有戏份,至于番外,还没确定有没有摇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