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半真一半假,老太太自是不知府中给他传了消息,她以为是他安在宫中的那条线起的作用。就让她这么认为吧。
不过老太太也不好糊弄,虽不知厉云竟如此关注郡主,在她身边安了人,但这两份诰命讨得太过于刻意。孙子是她看着长大的,比厉云的父母还要了解他,还从没见谁能这样调动他的情绪,让他冲动的。
“一次两个诰命不是你的风格,还不到时候,你要再稳些。要知道何为大局,不要被不相干的人干扰了你的情绪。记住,高兴、悲伤、愤怒都要控制,不要让它们裹挟了你。”
厉云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这是在点他呢。
老太太话还没完,“你母亲这回可是受了刺激,我是经过风浪的,可她就不同了,自嫁进厉家以来,你父亲都没跟她高声说过话,我这个做婆婆的也自认没跟她说过重话,没想到,老了老了,该享儿孙福了,倒让儿媳妇给治了。”
按说老太太不屑上这种眼药,可现在她想法起了变化,心中隐隐感到了威胁,她要把这点子不安扼杀在摇篮里。所以,这种挑剔郡主的话术自然而然地就用上了。
厉云:“是儿子的错,祖母教训的是,孙儿谨记在心。”
老太太见火候也差不多了,放缓了语气:“去吧,去看看你母亲去吧,好生安慰着。”
厉云起身:“那孙儿就去了,明日再来请安。”
厉云先去了父亲那里,一进屋,厉老爷就同老夫人一样,质问他为什么弄了两份诰命。只不过他质问的原因与老夫人不同,厉老爷不是出于让他低调的考虑,而是觉得他太好大喜功,怎么可以求得这么大的恩典,为皇上做事不是应该的吗。
厉云与父亲道不同不相为谋,不与他争执,只老实道:“下次会注意。”
厉老爷见他肯听话,十分受用,此事不再提,但他提了另一件:“也不知皇上与太后是怎么想的,不仅没削了黄家女,郡主的头衔,反倒亲赐了她院卫令?”
皇上怎么想的?厉云心中冷哼,还能怎么想,就是成心给他添堵呗,九五之尊也只能用这点小伎俩来与自己对抗,着实可笑。
厉云:“是啊,这可怎么办?您之前的计划行不通了,人家还是郡主,休也休不得,离也离不得,就算是降妻为妾也不行了。”
厉老爷嘬了牙花子,“你打算怎么办?”
“皇上与太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召回去看着堵心,弄到宫外又怕落下不好的名声,就是要把这位郡主摁在咱们家了。并且新妇还要娶,那是皇后的娘家人,而郡主沾着皇家,颜面也不能伤了。”
厉老爷转了好几圈了,“是这么个意思呢。所以我才问你要怎么办?”
与父亲的紧张不同,厉云十分懒散地道:“很好办,平妻不就好了。”
厉老爷一楞,随即击掌:“好,这个好。只是不知崔家乐不乐意?”
厉云眉眼一紧:“还轮不到他们乐不乐意。他们的意思还能越过太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