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凝这屋从吃饭开始,无事不招下人就不准进了。所以此时,伺候厉云沐浴的活儿就落到了黄凝身上。
按理说,无论黄家如何,她现在毕竟还是郡主,于大未朝的礼法来说,她是可以不伺候夫君的。
礼法还说,妻子及侍妾不仅要服侍丈夫沐浴更衣这种事,甚至明文上还写着,吃饭时也是要起身侍候的,写是写了,但只是个摆设,大未子民,从小家小户到宫廷侯爵无人遵守理会。
写在纸上的礼法也会因实际民情而得不到施行,黄凝现在这个风雨飘摇的郡主头衔更不可能管用了。黄凝相信,就算现在皇上太后一纸圣意下来,正名她依然是郡主,想他厉云应是该怎样还怎样,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况且,求人要有个求人的态度,黄凝现在有求于人,她腰杆子硬不起来啊。耽误到最后一刻,再不进去让人说了嘴反而不好看。
黄凝起身,稳稳地走向净室。净室里已起了雾气,厉云没看到人就知道她进来了,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哪怕皂角就在身侧,依然没有掩住她的味道。
厉云记得,她没伺候过他沐浴,只有过一次同浴的经历,那次倒是他服侍她多一些。只不过最后,她实在是羞得不行,他才住了手。这一次,可不会再放她溜掉,反正这里只有他们二人,她再害羞又能怎样。
前面都好好地,黄凝把厉云搓洗干净,本以为差不多完事了,厉云却忽然抓住了她手臂,在她的惊呼下,把她拉下了水。
她不会水,小时候还落过一次湖,对水天然地惧怕,尤其是脸面入水。虽只一秒,厉云就把她拉了起来,但头发挂着水糊了一脸,黄凝连喘气都不敢喘了,生怕呛到。
慌慌张张地把头发掳好,眨巴了好几下眼才能勉强睁开,就这,眼里还是进了水,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