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握着筷子等,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
舒云章也是一双桃花眼,但不显得轻佻。当他看着你的时候,原本沉稳的神色格外多情。
沈在不会喝酒,一点点就很上头。
随着很多人的玩笑话,沈在听了一些舒云章大学的故事。
他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这点必然。
“当时大学那么多人追你,就没见你对谁有那么点儿意思。”
舒云章摇头,“不想谈。”
沈在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酒杯边缘。
又有人问他:“为什么啊?现在找到想谈了的没?”
舒云章轻轻笑了一下,答案似是而非。
沈在回想了他来到舒云章身边之后看到的他的朋友,觉得要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是一件太艰难的事情。
他勾着脖子,像一只因为寒冷而蜷缩身体的鸟,他的羽毛是棕色和黑色,当他趴在一棵大树下躲雨时,最不容易让人发现。
接着他们说到那些追求过舒云章的人。
他们优越的外貌、成绩、家庭,以及舒云章一如既往的拒绝。
“我去上厕所。”沈在碰了碰舒云章桌下的手臂,被他握住捏了捏。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舒云章体温很高,但沈在身上的温度没有和他相差多少。
“去吧,手机带好。”舒云章说。
大门将喧闹的声音隔绝,沿着红色地毯铺开的走廊笔直寂静。
沈在往前走,靠着墙的那一边,遇到几个路过的服务生,餐车的小轮子发出沉闷的声音,又逐渐远了。
他走过了厕所,在又往前一些的地方发现了餐厅的吸烟室,推开玻璃门。
好在里面没有人,沈在在角落的小沙发上坐下,要拿烟的时候忽然发现羽绒服脱在了包房中,而烟和打火机都被他塞进了那件衣服的口袋中。
有点遗憾。
沈在看了一眼时间,大概坐个三四分钟就要回去,否则舒云章会担心。
他很少参与这样的饭局,几乎是没有这种一群人一起吃饭的经历。
从小到大,沈在读过很多很多学校,没几个很熟悉的同学。
他们用回忆和愉快的语气讲的那些故事,沈在听了也很开心。
原来这就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拥有的人生。
沈在不是正常人。
他想到下午完成的那张量表,医生用上千道题来对他的病情做出判断,沈在在做出每一个选择之前,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我这样的想法就是错的。
在沈在比较小的时候,婆婆总是会说他做错了事情。
沈在是在被否定中长大的。
被沈复接回家的那天,沈在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从门框中往里看到的房间精致美丽,和沈在十几年居住的地方天差地别。
只是他的一个梦吧。
从来不会有人如此耐心地鼓励他,把夸奖常常都挂在嘴边。
沈在坐过了头,起身沿着走廊往回,看到周子来独自站在包房的门口,倚着墙壁。
“小弟弟。”周子来先叫了他。
沈在额角一跳,“没有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