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慕倒是听话,直接将自己的后背露给了苏灼,相当于把自己的弱点都暴露在了苏灼面前。
而苏灼则只是学着以前动作,然后微微用力擦拭着苏如慕的后背。
在他的童年时期,他是很敬重自己父亲的,而父亲也十分疼爱他,毕竟他是苏如慕唯一的嫡子,虽然他从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
那时他跟父亲是出则同车,睡则同床,很多生活琐事都他父亲亲手照料,他们的父子之情以前是很深厚的。
也时常一块沫浴,每次都是父亲帮他擦拭后背,就像诗里说的那样:虎为百兽尊,罔敢触其怒。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
他的父亲的确在他的童年时期扮演好了一个完美的长辈。
直到他慢慢长大,他父亲就开始疏远他了,大抵这也是所有人都会经历的过程吧,苏灼从一开始的迷茫无措慢慢也就习惯了,两人的关系虽然冷淡了不少,但在苏灼心中,父亲却也一直是他心中的大山。
一直到,他被送到临渊仙宗之中。
从那之后,两人一年到头没见过两面,也甚少书信来往,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这般的蹉跎,于是他们的父子之情淡薄了许多。
苏灼用帕子擦拭了好一会儿,却没怎么看到他父亲后背出现图纹,难道苏如慕没有?
下意识的,苏灼用温热的手轻轻贴到苏如慕的后背上,几乎是肌肤刚刚触碰到,苏灼就感觉身形一倒,被苏如慕捏住手腕压在浴池边上,而苏如慕望过来的,却是有些意味不明的目光。
“父亲?”苏灼问道。
【你怎能、怎能、】
苏如慕垂下眼帘,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然后又抬眼定定看了苏灼一会儿,这才松开手然后转身上了池子,外面的死侍立刻进来为他穿戴衣物,从苏灼的视线里面,只能看到屏风后几道模糊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苏如慕才出来,不过他只穿了衣袍并未束发,微微敞开的衣领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胸肌。
苏如慕没说话,只是转身出了浴室,仿佛他依旧只是个醉酒之人。
而苏灼只是看着他离开,然后也起身了。
他想,他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了。
等回到暗玉阁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深夜,他的死侍依旧在门口守着他回来。
这两个死侍不同于其他下人,是他的父亲特别为他炼制出来的傀儡,早就被他滴血认主,之前因为剑峰简朴,因此他才没有带上。
既然他师尊想要他回去同住,不如……?
苏灼看向这两个死侍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示意他们准备好自己的一切生活用品,全部都按照家里的规格准备。
等到第二天一早,苏灼就准备好小船准备回宗。
这次回来没能找到下半部无情道功法,但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而他的两个死侍也早就为他准备一切东西,安安静静的如同木偶一般等待他的命令。
苏灼捏了捏额头,昨晚他也喝了几杯酒,原本没什么,今早起床了才觉得有些不适。
原本他想要去跟父亲道别的,不过管家说家主昨晚醉得厉害,今早还没醒,苏灼简单吩咐了两句,让管家为他道别就上了自己的小船。
管家瞧着似乎欲言又止,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而就在苏灼的小船晃晃悠悠驶出梧桐仙山的结界时,苏灼若有所思的回头望了一眼。
高山之下,楼阁之中,仿佛有谁正透过窗户看向他这边。
苏灼敛下目光,心里却开始盘算着后面的事。
如果苏如慕不是他的父亲,那么他又是通过什么来巩固自己身份的?
更别提苏家的那些结界的,是能够感受到自身的血脉的。
以及那半部无情道功法又到底去了哪儿?
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的话,那么他的浴火之礼也必须要提上行程了,只是他迟迟都没能进入成年期,或许可以适当的催发一下,只是回去后若师尊强行要他住在玉竹林里,就一切都不方便了。
而且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他还没有规划好如何除掉沈笑天这颗碍眼的钉子。
必须要找到一个天衣无缝的机会,完全不会将事情引到他身上才行,上一世他就是被诬陷残杀同门才会被送回家中,所以这一次他一定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也因此在这之前,他不介意先取得对方的信任。
辰时之时,苏灼刚好将自己的小船飞到边城郊外,他静等了好一会儿,就在准备独自回去之时,突然觉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这是、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