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以下的同考官阵容也很强大,如时任翰林院编修的王希烈、张四维,时任翰林院检讨的马自强,时任都给事中的冯梦龙等人皆尽在列。
而周咏的房师正巧就是张四维,因此如果拐着弯儿说,周咏也勉勉强强可以叫高务实一句“世兄”,高务实也能勉勉强强叫周咏一句师兄。
顺便说句题外话,原历史中张四维刚刚丁忧,周咏马上就被弹劾,从蓟辽总督任上免职了,由此也可见两人的关系、周咏的派系。
至于周咏说高、郭二公是他的恩相,这个想必不用解释,本身高拱就是他那一科的知贡举官,他要叫一声老师也可以,而且后来他的仕途顺利,也有他与高拱、郭朴同为乡党这一层关系——当然这个在早期倒是次要的,更重要的反而在于他是张四维的学生。
既然是张四维的门生,现在张四维的亲外甥就在辽南,他周咏怎敢让辽南局势变得不可收拾,把这位拐着弯的“世兄”给陷进去?
所以,他这么一说,韩光的表情就好看多了,点头道:“军门拎得清其中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不瞒军门说,打仗的事情咱家是不懂的,咱家只知道高龙文在皇爷心里,那是这个!”
他说着,伸出右手大拇指用力比划了一下。
然后淡淡地道:“所以,谁要是敢在高龙文的问题上面不用心,不拘他是副总兵,还是什么伯爷,咱家都相信他长久不了。”
这话有意思,公公您说的是哪个副总兵,哪个伯爷啊?
不过周咏倒只是笑了笑,便岔开话题,道:“辽南四卫,说起来兵力倒也不少,但是呢,一来分散太广,二来实员几何,颇难预计……”
韩光摆手道:“这些事情咱家不问,咱家只想知道,辽阳能不能派出援军,如果能,能派多少,由谁领兵,何时能出兵?”
这话就有点不太客气了,显得有些类似于“我不管那些,我就要如何如何”的意思。
不过周咏倒也能够理解韩光的着急,毕竟韩光的背后是陈矩,而陈矩……那是高务实在宫中的左膀右臂之一,高务实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陈矩就算直接把韩光召回去,然后找个理由杖毙掉也不奇怪。
宦官们之间的“等级差”,可比文官武将还要严格,比如说韩光在辽东可以万分风光,可他要是见了陈矩,就得恭恭敬敬磕头,口称干爹。
这声“干爹”可不比后世的干爹,有明一朝对孝道推崇之极,爹爹对儿子几乎可以说拥有生杀予夺之权。
当初张文明在老家胡作非为,张居正接到无数同僚官员的指责,也只能回信说上一堆屁话,然后万分无奈的表示……我是真没法,他是我爹啊。
内廷中也有类似的习俗,你拜了干爹,就得把这干爹当亲爹一样供着,他要是有个不痛快,骂了你也就骂了,打了你也就打了,做干儿子的只能受着,连皇帝都不会去管这一茬。
所以周咏并不因为韩光这话而动怒,只是平静地道:“韩镇守莫急,本部院请你前来,正是为了出兵驰援的事……若只我一人,命秦得倚出兵南下,他虽然不敢抗命,却可能推三阻四、拖拖拉拉,但有镇守同时出面,想必他就不敢这般了。”
韩光点头道:“这个好办,只要是为了尽早出兵,秦得倚那里咱家自然有办法让他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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