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马芳便道:“若是老朽所料不差,想必是炒花这厮不老实了?”
马芳能有这样的战略眼光,高务实并不惊诧,点头微笑道:“都督所料不差,不过不仅是炒花,还有图们。”
这句话倒似乎让马芳略微有些意外,皱眉道:“图们?这厮在漠南大战中损失不小,居然还能出兵辽南?”
高务实笑了笑,半开玩笑地道:“都督不会是怀疑漠南大战的战果有所不实吧?”
这个马芳可不敢,忙道:“兵宪多虑了,老朽绝无此意。老朽只是奇怪,以图们在漠南大战中的损失来看,他实在应该老老实实猫上几年,好好休养生息才是,怎会如此连续兴兵呢……这实在是自取灭亡之举。”
高务实笑了笑,却不言语,只是朝马栋望去,并问道:“崇斋兄如何看?”
“劳兵宪动问。”马栋先客气了一句,然后思索了一下才道:“末将以为原因有二:其一是图们此番损失严重,今年备冬物资严重不足,又无其他途径可想,因此想来辽南打打牙祭;其二是趁虚而入,眼下李总戎出兵古勒寨,听说已经入了山,一时半会儿恐怕难以回转辽中,图们或许以为这是一个机会。”
马栋这番话,不惟高务实非常满意,连马芳也甚是惊讶,转头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微微点头,不过却没说话。
高务实颔首道:“崇斋兄所言,与我所思不谋而合,不知崇斋兄面对此番情形,可有妙策教我?”
马栋连称不敢,然后问道:“不知下头可曾查明此二獠各自出兵几何?如今所在何处?”
高务实笑道:“张三锡(张万邦,字三锡)已经大致查明了,图们出兵约一万,炒花似乎还要略多一点,约莫一万两千。今早的军情是炒花为前部,已经抵达东昌堡辽河北岸三十里处扎营,图们察哈尔所部为后部,目前在哪尚不明确。”
说罢,他又将辽河岸边的短暂战事告知了马芳、马栋父子。
马栋听说京华船队竟然有炮战能力,惊喜异常,笑道:“倘使如此,我辽河防线固矣,此番鞑虏纵有两万铁骑,亦是难奈我何。”
高务实微微挑眉:“崇斋兄的意思,就是我方依靠水上优势,使二獠顿兵辽河却始终不得过河,一俟寒冬将近,其必担忧本部过冬之忧,只能黯然退去?”
不知怎的,马栋听了高务实这话,总觉得高兵宪似乎并不满足于此,不禁有些犹豫,迟疑道:“若只是固守辽南,末将以为……大致便是如此。”
谁料高务实还没开口,马芳却忍不住大摇其头:“我就说你小子胆略不足吧……哦,现在‘略’倒是有了些了,但是胆子实在不够大。凭什么我辽南之地,他图们、炒花想来就能耀武扬威而来,想走就能潇洒自如而走?
人家都凑到你眼皮子底下舞刀子了,你还在想着只要你这刀子够不着我,我便任你猖狂?笑话!你图们、炒花敢冲我舞刀,难道我就不能冲你弄枪?
兵宪,以老朽之意,光守住没什么鸟用,得打,得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以后他们才不敢正眼看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