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等等。”图们皱眉道:“以张四维为首的那一派为何要叫高党?这个高是什么情况,高务实?”
“不是高务实的高,是高拱的高。”布日哈图解释道:“这一派系最开始是由高拱聚拢的,后来高拱死了,前几年便由高拱的老友、高务实的老师郭朴当家,在郭朴致仕之后,才又转到张四维手里。”
“哦……原来如此。”图们汗点了点头,道:“那高务实算是这一派的黄台吉了。”
布日哈图也点了点头:“大致差不离吧。”
图们又问:“这么说来,李成梁这厮却是个心学派的?”
布日哈图哂然一笑:“他是个武将,能有什么狗屁学派?不过,从高务实的举动来看,李成梁这厮大概是跟心学派走得更近一些吧。”
图们却皱起眉头来:“还是不对啊,既然这心学派跟李成梁走得近,他们又是跟实学派并立的两大派系之一,那么高务实锁拿了李如桂,岂不是就打了心学派的脸面?这心学派想要继续在朝堂上立足,还不得立刻还以颜色?为什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布日哈图却笑了起来,道:“大汗所言极是,汉人有句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高务实锁拿了李如桂,间接来看也就是削了心学派的脸面,所以心学派肯定是要有所举动的……这不,李成梁不是就把辽东两翼的兵力抽调得只剩防守之力了么?”
因为刚才的一番分析,图们大汗这次一点就通,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心学派的‘举动’,就是让李成梁故意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出来,好让本汗趁机而入,去把高务实这小兔崽子给结果了?咦,这个计策本汗似乎在什么时候听过……叫什么来着?”
布日哈图呵呵一笑:“大汗,此策名为借刀杀人。”
“啊,对对对,就是这句,借刀杀人!”图们汗一拍额头,感慨道:“他娘的,你还别说,现在本汗回头想想,这汉人的书,倒也不全是废物,至少这些个兵书战策,本汗瞧着还是很有些道理的……就好比这个借刀杀人,这他娘的真是个妙策啊!”
布日哈图听得连连点头,正打算劝图们闲暇时不妨一读点汉人的书,谁知道图们接下来又冒出一句:“不过,李成梁想借本汗的刀,也不能不给钱啊,他要是没钱,拿牛羊、粮秣来充数也不是不可以谈……”
布日哈图听得眼前一黑,好容易憋出一句:“大汗,他已经付过钱了,只不过那钱在辽南,他的意思是,让咱们自己去拿。”
“哦?”图们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也对,也对!”
然后起身转了几个圈,这才拍板道:“那行吧,看在本汗在他家祖坟上尿了泡尿的份上,这个忙本汗帮了……不过,咱们今年毕竟困难,察哈尔本部的兵就别出太多了,带个一万骑,再叫上炒花,去辽南抢他娘的!嘿,辽南有什么鸟毛强兵?万历六年的时候,要不是李成梁亲自出马,本汗连耀州城都拿下了。”
布日哈图不管图们的吹嘘,只是点头微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