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台吉当然也不能真把一位明军参将怎么着,就算张秉忠违抗了高务实的命令,这事儿也只能在事后由高务实去弹劾——他现在只是钦使,可不是巡按了,对于参将级别的将领,除非对方直接当面抗旨,否则不可能“先斩后奏”或者“小事立断”的。
当然,换成某些跋扈的文臣,有高务实这样的圣眷,这种事倒也可能干得出来,但高务实显然不是那种人,以他的习惯,更愿意做规则的保护者和遵守者,而不是破坏者。如果说破坏,他倒宁可想办法改变规则,然后再去遵守。
毕竟,他前世学的是法律,进修的是经济,而这两门学科都是讲规矩的。
恰台吉最近对高务实颇有好感,因为他作为一个以忠信闻名的人,也是讲规矩的,所以听了这话之后,只是微微摇头,道:“张秉忠是不是抗命,现在还不能确定,即便是抗命,也自然有高钦使处置,轮不到我们插嘴。再说,张秉忠部的任务是从克拉哈达绕出来堵死沟口,这一路要在山间穿行,同时由于离图们所部不远,走得隐蔽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青把都还是挺不满意,嘟囔道:“万一他部不能按时就位,到时候咱们和麻承勋就算打赢了,图们也能从沟口快速北逃。”
恰台吉没说话。
青把都叹了口气,又道:“算了,堵不住就堵不住吧!说起来,高钦使这一套连环计,我最看不懂的就是张秉忠去堵沟口这一条……就算沟口狭窄,他这六千步军真的能堵住一心北逃的图们所部察哈尔铁骑?我是不看好的,这事交给戚继光的话,我还勉强能信,张秉忠……我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战绩。”
恰台吉斜睨了青把都一眼,微微摇头:“至少高钦使这次所有的计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过失误,所以眼下咱们也不要还没开打就先怀疑友军的能力,张秉忠到底如何,最迟明日,必见分晓。”
青把都面色一松,忽然变得无所谓起来,道:“我倒是不担心,麻承勋部是以前马太师(蒙古人的称呼,马芳其实并非太师)麾下的老底子,配合咱们一道,天时地利与人和占了个尽,足够图们好好喝一壶了,不死也要脱层皮,到时候就算张秉忠没堵住他,他回了察罕浩特,这辈子也不敢再打我们土默特的鬼主意。”
青把都这厮在历史上被辛爱带得挺喜欢跟察哈尔和朵颜三卫搅和在一起,跟着他们找大明的麻烦,虽然没成什么事,态度却是反明的。但在这一世,因为高务实的缘故,加上他的侄儿兼好友把汉那吉跳出来跟辛爱争位,对他颇为拉拢,使得他居然成了一位铁杆明粉。
这时,恰台吉微微眯眼,道:“图们来了。”
青把都顺着恰台吉的目光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不过他知道恰台吉这位哲别神射目力极佳,倒也不觉得惊讶,只是道:“我还看不见什么,不过你既然看见,那图们想必是真来了……呵呵,图们这厮,跑得倒是不慢。”
恰台吉道:“快有快的好,他以为吃定咱们了,自然要快一点,免得大成台吉追上来,和咱们打他一个左右夹击。”
然后不再多话,而是大声对身边人吩咐道:“所有人停止进食喂马,都收拾收拾,准备好家伙,欢迎欢迎咱们的扎萨克图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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