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马自强年纪也不小,和高拱同龄,今年六十五了,而且从平时的身体状况来看其实还不如高拱,历史上他也是死在万历六年,只是高务实记不清月份而已。
高务实离京之前和郭朴商议过马自强的身体状况这件事,对于万一马自强也去世的话,高党应该怎么办这个问题给过一点建议。
现在略有点麻烦的是申时行。申时行也是心学门人,但高拱仍然在今年三月引荐他入阁了,原因有两点:一是当时吕调阳身体不佳,隔三差五要上疏告假,心学门人都很担心吕调阳随时要死——其实这位虽然多病,但历史上他致仕之后仍然活了两年——所以很希望能有一位年轻的心学派大臣入阁。
二是申时行在朱翊钧做太子的时候,就是“同知太子经筵事”,算是高拱和朱希忠名义上的副手、实际上太子经筵的主管官,某种意义上也就是朱翊钧的老师。现在学生当皇帝都六七年了,他这个老师资历着实也混够了,的确是该入阁了。
这样一来,大明的内阁四辅臣,现在有三个实学派的,都可以算高党大佬,一个心学派的申时行充作凤尾。
不过申时行此人虽然是个心学门人,但却不好把他简单的化为高党的对立派,因为他本身是个性格比较温和的人,政治立场也不是格外分明和坚定,按照高务实的观点,他有点像是个“少了几分阴狠的徐阶”。
当然,申时行固然少了几分徐阶式的阴狠,倒也不能说他就是个完全的官僚,他也有他的政治理念,那就是朝廷要团结。
这话他倒是没有跟任何别的人说过,高务实之所以清楚,完全是因为他知道历史上申时行的表现,八面玲珑、左右逢源是申时行在历史上留给后人的印象,但其实那正是他为了保证朝廷团结才不得不为之的。
历史上的后张居正时代,保张和倒张两派人斗得不亦乐乎,朝政大事根本很少有人从事情的对错出发来考虑,而是从双方的立场来考虑。
申时行那时接替丁忧回乡然后又暴病而亡的张四维为首辅,挣扎在两派人之间和稀泥七八年,只在最后一两年实在没法子的情况下才表明立场,结果被迫致仕。所以高务实觉得申时行这个人,其实还是有点大局观的,只是他的权威和个性都让他做不了强势首辅罢了。
既然做首辅都强势不了,那做群辅就更不必担心了。
因此就算现在高拱已经去世,高务实也离开了中枢,但他一点都不担心高党的反对派们能把申时行挑拨得跳出来与高党为敌,高党改革派在朝廷仍然完全掌握着大局。
更何况,退一万步说,就算高党在内阁崩了,高务实也不是很担心。因为除了两宫和皇帝,以及黄孟宇和陈矩之外,高务实在万历五年年初就已经做了其他的安排,留下了后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