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琛人生的字典里?,“结婚”两个字从未出现过,但?现在他的字典里?,不但?凭空出现了“结婚”还附带了“离婚”,他眯了眯眼,直勾勾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
原本蓬松乌黑的长发,此时已?经剪到了齐耳,额前有几缕碎发,软软的,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看起来却比之前更?显的小?了。
这副模样要怪不得他之前以为她是小?孩子。
关晔晔正视他的目光,她微抬起下巴缓缓道?:“好巧啊,宴律师。”
宴琛眼睛眯了一下冷道?:“是挺巧的。”
一旁的唐缓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本能感觉到了空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紧迫感,但?好好的为什么?有紧迫感呢?难道?是她太?敏感了?
唐媛眼睛不受控制的看向宴琛,他单手插兜,款式简洁的西装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挺拔俊逸,金边眼镜下的狭长眼睛微眯着,多了平时没有的一丝危险气息。
这不就是斯文败类的顶配版吗?
也太?戳她了。
但?宴律师他为什么?直勾勾的看着……唐缓视线慢慢移向旁边的关晔晔,警铃大作,他也看出来这姑娘长的底子好吗?
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唐缓勾了勾唇角走了两步挡在了关晔晔前面柔声道?:“宴律师,关女士是来找你办离婚的,您看她这么?年轻又这么?急着离婚,那对方一定?是渣……不太?好,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帮她早日脱离苦海离婚啊。”
宴律师一定?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关晔晔歪头看了眼唐媛,两句话说了三次“离婚”,这小?助理……她视线又移向宴琛了然一笑,原来如此。
唐媛感觉到她每说一次“离婚”室内气压都低上一分,等她说完这句话时,她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已?经要立起来了。
她眨巴眨巴眼,发现镜片下的眼睛忽地看向她带着杀气,她愣了愣,为什么?有杀气?
她没说错话啊?
“唐媛。”宴琛忽然开口。
唐媛打起精神,殷勤道?:“宴律师,需要我做什么?呀?”
“你过来。”宴琛语气淡淡的,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在一个人身上。
关晔晔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视线落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心里?却在消化着这件事,她结婚结的太?失败了,居然连丈夫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真是讽刺。
唐缓一听?宴琛叫她过去,脸即刻就红了,兴冲冲的小?跑过去。
宴琛进门往旁边闪了闪指了指门外淡声道?:“往前走两步。”
唐媛近距离看着这张俊脸脸更?红了,想也没想就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发现自己居然走出办公室了,她愣了几秒就听?到门“啪”一声关上。
里?面传来略焦躁的声音:“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唐缓盯着门懵住,脑子里?想的是,她是怎么?出来的?
室内终于安静下来,宴琛关上门并反锁上,然后缓缓转身。
目光扫向沙发上的人,她正拿着杯子慢条斯理的喝着水,他看着她,没说话。
关晔晔顶着那股带着压力的视线坚持喝着水,几口水让她喝了快五分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宴琛突然开口问?。
关晔晔抬头看向他扬了扬唇问?:“早告诉你和现在有区别吗?”
她眼神清凌凌地看着他,带着一丝讽刺,宴琛抿了抿唇镜片下的眼神晦暗不明。
“有没有区别,你都应该提前告知我,我应该有知情权。”
这语气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可一世,但?现在的关晔晔可不吃这套,她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冷笑:“你自己结婚都记不住,还要怪别人?你怕不是有病。”
有大病。
这话让宴琛眉心拧了起来,他松了松领带没说话。
老话说的好,长的越乖,越气人。
过了好一会儿,宴琛压下心底的烦躁,他走近她,声音放低了些:“我们谈谈,好吗?”
关晔晔抬头回?:“除了离婚,其他免谈。”声音很淡,淡的不带一丝温度。
一向镇静自若的宴律师,脸肉眼可见?的脸黑了。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她脸色有些苍白?,连一向红润饱满的唇瓣都淡了几分,整个人瘦了一圈,楚楚可怜的。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低声问?:“你的脚,还……好吧?”
关晔晔最不想回?想起的就是那天她在雨中?丢掉自尊苦苦哀求他的自己,她眉眼冷了冷挺直了身体。
“与你何干?”
宴琛眼睛沉了沉,视线变的凌厉起来。
她总是弯着眼睛笑看着他,眉眼含冰地看着他,这是第一次。
他蹙了蹙眉,压下心头愈演愈烈的烦躁,耐着性子说道?:“你冷静点,我们谈一谈……”
“我和你除了离婚有什么?好谈的?我很冷静,谁说我不冷静了?”关晔晔抓紧包带,话说的又急又快。
她现在很不爽,他以为自己是谁,还以为她会为了他激动?
宴琛有点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心理,尽管他知道?很荒谬,但?他从她嘴里?听?到“离婚”两字,就觉的烦躁。
他喉结动了动,低着嗓音开口:“即便要离婚,也要走程序,我们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我实话告诉你,当初我和他结婚,也是因为父母的压力。”
宴琛看着关晔晔越来越冷的眉眼,那种心脏抽空的感觉再次袭来。
“他”?这个称呼像根刺横在宴琛心中?。
镜片下眼底阴翳,他勾唇冷笑了下,“你和他?”
虽然很荒谬,但?心里?那股又酸又涩的感觉,快要磨光他的理智。
关晔晔只想赶紧把这不该存在的婚离了,她抬着下巴冷声道?:“我和他……也就是你,就是逢场作戏,没错,是逢场作戏!”
关晔晔为自己能找到这么?合适的词在心里?鼓掌。
忽地,她眼前一暗,男人身上的冷杉气息扑面而来。
他手臂撑在沙发上,她被他圈起来。
关晔晔抬眸,近距离看他,也许是光线原因,镜片下的眼睛又变成了琥珀色,她愣了下,眼眸颜色和“他”一样了。
宴琛盯着她飘忽的眼神,眉心蹙紧嗓声沉沉的,“你是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
“就算逢场作戏,他也比你强一百倍。”
“各方面都比你强!”
关晔晔的每一个字都扎在宴琛心上,那股烦躁变成怒意直冲上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他就压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就像是雪山崩塌般让人措手不及,关晔晔脑中?一片空白?,交缠相错的呼吸,掠夺似的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
待她反应过来,她用手去推他的肩膀,但?很快他就用一只手捏紧了她两只手腕并反扣在她身后。
来不及她多想,他近乎掠夺城池般把她淹没。
她快要喘不过气了,脸突然疼了下,是他脸上的镜架碰到了她的脸,柔嫩白?皙的皮肤上瞬间留上一道?浅浅的红印。
他怔了一瞬,抬起头,松开手没有一丝犹豫的把脸上的眼镜扔到沙发上。
室内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关晔晔瞪大眼睛盯着他,嘴唇由淡色变为诱人的红。
宴琛从不知道?一个人的嘴唇可以那么?软,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脸上的红痕,哑着声音问?:“疼吗……”
“啪”的一声,把他后面的话直接打断。
关晔晔胸口起伏着反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因为用力过猛,她手背被震的发麻。
宴琛微怔着,深邃狭长的狐狸眼此刻有一丝迷茫,冷白?色的皮肤上清清楚楚的印着一个掌印。
她先用手背擦了擦嘴唇又从包里?拿出纸巾,酒精湿巾胡乱的擦着嫌弃道?,“我要告你性骚扰。”
撑在沙发上的手臂滑了一寸,宴琛眉骨位置跳了跳,抿紧唇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有个东西朝他砸了过来滚落在地上,他眼睛一眯视线移向那个东西。
红色的小?本本上面写了三个大字——“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