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瑜离京一月余,堆积的政务已经堆满了整个案桌,摞起?来的高度也十分惊人。
原本提前?去接苏桉楠回京便没想过回来之后还会?冷落她,可两?人在宿州的谈话并不愉快,虽是妥协了,但心里?其实是憋着气的,便正好借着政务繁忙,两?人都冷静一番。
苏桉楠回京后便在筹备她的计划。
首先便是“靓颜”店铺开设问题,靓颜的供应需要楚时瑜提供源源不断的好感度,且是一次性产品,不能批量生?产,就不能与“挽朱颜”一样?走广撒网的路子。
在宿州时她就是走高端路线,价格虚高,但胜在东西稀奇,生?意一直不咸不淡,尚能凑活。
宿州不适合开靓颜,她离开前?便将宿州的的铺子换成了挽朱颜,靓颜的店铺分布她另有安排。按照好感度的增加以及换算,最多开设两?个店铺。
京城之中不缺钱的小姐夫人较之其他地?方要多得多,是个绝佳的店铺地?址,更别说已经有了“挽朱颜”引流,更是不愁销路。
另一个铺子,她打?算开设在燕国都城,羊毛不能逮着一只薅,得分散开,作为娘家的燕国绝对是个好地?方,她是燕国皇室,百姓对她天然多出一层信任,绝对不会?出现闹事的情况。
挽朱颜倒是能在各地?连锁,但在帮工选择方面却是个严重问题。
京中铺子是楚时瑜安排的人手,后来她才知道,他将挽朱颜当做了临时的消息网,帮忙的人隔几?日便换一批,若是大量开设店铺,这样?的安排便不可行。
云桃:“姑娘不是要开设流离所,里?头?都是些没了家的人,不若直接从中挑人?”
“想进入铺子做帮工自然是要经过层层选拔,此事交给我和云兰就行,一定会?替姑娘安排妥善。”
苏桉楠眼前?一亮,这是个好办法?,流离所虽然能给他们暂时的庇佑,若没有一技之长?,日后离开流离所也没办法?养活自己,此法?倒是一举两?得。
苏桉楠:“那就辛苦你和云兰了,日后我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相较于苏桉楠日日充实的生?活,楚时瑜却日渐暴躁。
他以为自己这么明显的冷落能让苏桉楠明白,他的妥协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她倒好,回来之后便日日没了人影,这与他当初所想大相径庭,属实让他烦躁极了。
这一转眼,便到了他的生?辰。
他登基后的第一个生?辰,本应该大办一场,楚时瑜却下令一切从简。
这话便被拍马屁之人解读出来传扬出去,便成了皇上感念先皇去世不足一年,大楚又刚经历一场战火洗礼,不愿铺张。
这百姓一听,可不就得感叹他是个明君。
可楚时瑜只是因为那天也是他母后的忌辰,实在不愿意在这天大肆庆祝,刚巧今年有了借口,便顺手推舟取消了万寿礼。
这日,他起?床之后便一直阴沉着脸,独自待在太极殿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苏桉楠端着早膳出现出现时,庆春暗松一口气。
“滚出去!”楚时瑜手上的卷轴直接砸了过去,好在苏桉楠早有防备躲了过去,楚时瑜没听到动静,转头?一看,发现门口站着的是苏桉楠,怒火更是上了一层。
“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难不成是宫牌掉了出不去?”他语气颇为阴阳怪气的,还故意不看她,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我今天若是出门了,你是不是要将自己在这里?关上一整天?”苏桉楠走到他身边,将早膳放下,抽掉他手上的奏折,“喏,答应你的事情我可没有忘记,每年的长?寿面,趁热吃了。”
“今年已经打?算就用一碗面来敷衍我了?”
苏桉楠被他气到了,但念在他今日是寿星,心情不好的份上忍了:“还不是你一大早就闹幺蛾子,我天还未亮便起?床给你做早膳,哪来的时间去准备。”
“晚上补行不行?”
他这才没闹了,净手后拿起?筷子,问了句:“你用过早膳了?”
“待会?儿出宫之后随便吃点。”
楚时瑜放下筷子,十分不悦:“今日也要出宫?”
苏桉楠开口邀请:“嗯,不如你与我一同出去?”
“不必了,朕还有许多奏折未处理?,你退下!”
苏桉楠看着他别扭之极的样?子又气又觉得好笑,忍不住开口给他顺毛:“我会?尽量早些回来的,面趁热吃,别坨了。”
楚时瑜冷淡应声:“嗯。”
楚时瑜看着苏桉楠头?也不回的离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差点将筷子掷了出去,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吃完了面,然后焦躁地?在房里?走来走去。
他心底那些阴沉昏暗的过去一幕幕上涌,脑海里?是苏桉楠离开他,离开大楚的画面,他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立刻将她抓回来的想法?。
许褚很快赶了过来,给他施针镇定,忍不住骂他:“你若是不愿意让她离开直接拒绝便是,何必假装大度?那毒早就侵入你的血脉,若控制不当,你迟早要毁了你自己。”
楚时瑜没说话,他知道苏桉楠想要什?么。
若是现在将她绑在皇宫,以后成婚了这也是一根刺卡在两?人之间,处理?不当,只会?两?败俱伤。
他已经忍耐如此之久,一步一步将她算计在自己身边了,若因为最后一步葬送了前?期所有的准备,这让他如何甘心。
若同意让她走,她只会?觉得亏欠,会?想用这辈子来补偿他,那她便再也无法?从他身边逃离。
楚时瑜眸色晦暗,他只用在她离开之前?将自己控制好,别让她发现异常。
下午,苏桉楠虽是提前?回来了,却一直窝在静安宫并未来太极殿陪着楚时瑜。
他心底不安的情绪更甚。
直到夜幕降临,窗外?的月色泛着刺骨的冷意,楚时瑜立在窗子前?,窗台的木栏发出细碎的裂音。
伴着庆春通报的声音,他看见披着月色而来的苏桉楠。
她踏进来的那一刻,只一瞬间,他心底便闪过各种念头?,却在最后落为平静。
“有些不伦不类,将就着看看就行。”苏桉楠将他案桌上奏折全收在一边,打?开食盒取出自己忙活了一晚上的生?日蛋糕,里?面的蛋糕胚折腾了半天,最后只能用发糕代替,外?面的奶油纯靠她手打?,可累了。
苏桉楠给他点了三根蜡烛放在桌上:“将就将就,一切从简。”
“大寿星,许愿吧。”
楚时瑜十分认真地?看着她:“什?么都可以?”
“对,什?么都可以。”她知道楚时瑜的不安,想用这种方式给他一个承诺,让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