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那些话莫非是看?出了什么??
还没?等沈秋庭想出个所以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陆家少主绝非善类,往后最好?少与他来往。”
沈秋庭回过身,就见白观尘正站在他身后,不知道看?了多久。
沈秋庭忍俊不禁,这两?个人怎么?都把彼此当?成洪水猛兽一?样让他提防?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沈秋庭忍不住逗他:“别的不说,至少人家陆乘有钱啊。”
白观尘想了想,拿出一?袋灵石塞进了他手?里,道:“我也有钱,以后缺钱可以跟我要。”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直视着沈秋庭,看?起来认真得紧。
沈秋庭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不知怎么?的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将灵石重新推了回去:“刚才逗你玩的,我知道分寸。”
他跟陆乘多少年的狐朋狗友了,还真能被坑了不成?
白观尘垂下眼皮,“嗯”了一?声。
南域,距离天音门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上。
山上有座不知年月的旧坟,坟茔打理得很干净,只是终究是时间久了,坟上石碑刻着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只能隐约辨认出一?个“落”字。
沈花醉一?袭红衣坐在地上,半靠着身旁的石碑,开?了一?坛子酒。
“阿落,”沈花醉回身将半杯酒撒在坟前,道,“我哥走了,你也走了。我一?个人在世上原本也能过得好?好?的,这段时日却突然觉得有点?寂寞了。大抵是……那个新来的师弟真的有点?像哥哥。”
她?一?边说着,一?边饮尽了剩下的半杯酒。
沈峰主在外人眼中?一?向强硬得很,平日里这些话她?是断然不会说的。只是面对着故去多年的老友,沈花醉难得吐露了一?点?真心:“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恨白观尘。只是……当?年之事就像一?根刺一?样梗在我心里,我不恨点?什么?总是意难平。我哥……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就走到了那种地步?”
她?当?年亲眼见过,沈秋庭入魔前,他跟白观尘一?起修行,一?起斩妖除魔,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用知己来讲都嫌寡淡。百年前,白观尘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沈秋庭从正道修士手?底下保了出来,后来却亲手?杀了沈秋庭,若说这其中?没?有隐情,她?是不信的。
只是理智上信不信是一?回事,情感上又是另一?回事。
沈花醉一?边说着,一?边红了眼眶。
她?顿了顿,压抑住泪意,方才继续说道:“阿落,你别怪我这么?多年都没?来看?你。我一?直不相信你是死了。明明当?初说的只是失踪而已……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当?年她?才经历了沈秋庭过世的打击,没?过多久就又听说了姜落失踪的消息。她?一?人去南域寻了三年,所有人都说姜落已经死了,她?还是不信。
只是后来时间长了,信与不信,她?的哥哥和最好?的朋友也都从此消失在她?的生命中?了。
都说世事无常,世事若真的无常起来,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会给人。
沈花醉扔了酒杯,拎起酒坛灌了一?口酒,还想说点?什么?,忽然敏锐地察觉到旁边像是有一?道人影掠了过去。
她?迅速收拾好?了情绪,将手?中?的酒坛往旁边一?扔,解下了腰间的长鞭,厉喝了一?声:“什么?人!”
听见声音,人影的速度加快了一?分,很快便消失在了沈花醉的视线之中?。
沈花醉眼神一?沉,快速追了上去。
飞舟速度极快,不过两?三日的功夫,便从中?州到了天音门辖下的天音城中?。
天音门对外的形象一?向神秘,连带着下辖的天音城都不怎么?热闹,大白天的也看?不见多少行人。倒是从九州各地赶过来参加大比的修士让天音城热闹了不少。
天音门中?皆为女修,安排住宿不便,便将前来参加大比的门派世家安排进了天音城中?的别院内。
沈秋庭方一?进门,就被陆乘拍了拍肩膀:“陆家地方宽敞,要不要来跟我一?起住?”
沈秋庭头?皮一?炸,连忙回绝:“不了不了,陆少主还是自己住吧。”
陆乘这小兔崽子八成是看?出了什么?东西,一?路上用尽了各种方法试探他,要不是他演技好?,想必早就被陆乘扒得底裤都不剩了。
白观尘进门听见这句话,不经意蹙了一?下眉,开?口道:“已经到天音城了,陆少主还是早点?离去为好?。”
陆乘皮笑肉不笑道:“在下不过是来邀约自己的朋友,白仙君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白观尘神色不变,道:“小师弟要代表凌云阁参加大比,不好?去别的地方住。陆少主的好?意怕是要落空了。”
陆乘看?了沈秋庭一?眼,也知道自己是操之过急了,没?有多说什么?,道了别便走了。
往后时日还长,他总有办法试探出这个沈白究竟是谁。
陆乘走后,白观尘看?了沈秋庭一?眼,将手?中?的玉牌交给了他,道:“接下来你跟我一?起住。”
这玉牌正是进出别院的信物。
白观尘的房间比普通弟子的房间要宽敞得多,沈秋庭对这个安排没?有什么?异议,便接过玉牌道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间房明天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