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距不过三?寸,沈秋庭闭着眼睛,紧紧揪住白观尘的衣服,头微微上抬,滚烫的唇就贴在了白观尘的耳际。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在白观尘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杀了我。”
白观尘被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牵扯得心?脏生疼,他克制不住地把沈秋庭紧紧抱在了怀里,声音艰涩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沈秋庭像是个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将脸埋在白观尘的衣服上,轻轻蹭了蹭。
白观尘感觉到,胸口的位置有温热的液体蔓延开来。
他闭了闭眼睛,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沈秋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
他的梦做得有些混乱,一?会儿是令人窒息的疼痛,一?会儿又是温暖地将他包裹住的被窝。
房间里的窗户被风雨吹开了一?半,雨水的湿气透过破开的半边窗户吹了进来。
沈秋庭觉得有些头疼,下?意识想要伸手揉一?揉太阳穴,一?动才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他回?头看见白观尘清俊的侧脸,懵了一?下?,差点疑心?自己是不是又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做了什么禽兽的事情。
他一?动,白观尘便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松开了禁锢住他的胳膊。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沈秋庭先一?步爬下了床,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淡然道:“我们……现在出去看看吧。”
白观尘看了他一?会儿,垂了眼睛,顺着他的意思把?这件事揭了过去,点了点头:“好。”
眼下已经过了子时,整座客栈都静悄悄的。
沈秋庭打开房门,只看见一?片黑暗。
客栈中除了两个人好像并没有别的客人,相邻的几个房间都寂静无?声,没有半点人的动静。
沈秋庭随手推开旁边一间空置的房间,目光落到桌子上一?半已经发黑的苹果上,微微一?凝。
白观尘紧接着推开了另一间,床头柜上搁着半杯已经失去了温度的茶水,床上的被子掀开一?角,像是睡在里面的人临时起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一样。
几乎所有空置的客房都存在着人居住的痕迹,像是住在里面的人突然之间全都消失了一?样。
把?所有的客房走了个遍,两个人下了楼,重新来到了大堂中。
门外的雨越来越大,几乎要把?客栈的大门敲破。
沈秋庭敏锐地从雨水中嗅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是血腥味。
血腥味最开始还很淡,几乎闻不出来,随着雨越来越大,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烈,几乎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沈秋庭和白观尘对视一?眼,同时往柜台所在的方向走去。
柜台后面的架子上摆了不少?小型的酒坛,沈秋庭一个接一?个地摸过去,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酒香。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李家老祖那里闻到的。
沈秋庭将散发酒香的瓷瓶拿了下?来,瞥见瓷瓶下面有一?个圆形的凹陷。
他把?瓷瓶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分量略重了。
白观尘看了瓶子一?眼,道:“瓶子上有个小型法阵,里面应该藏着东西。”
听到这句话,沈秋庭把瓷瓶放在了地上,拿出迟明剑比划了两下,直接把?瓷瓶砍碎成了四瓣。
迟明剑的品阶高,对付这等?藏东西的法阵自然不在话下?,随着瓷瓶的破裂,上面镌刻的法阵也“啪”地一声碎了个干净。
白观尘看了他手中的迟明剑一?眼,欲言又止。
沈秋庭看他一?眼,以为他是对自己暴力破阵的做法不满意,于是解释道:“咱们是来给他找麻烦的,没必要保证他财产的完整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地上的碎瓷片拨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黑漆漆的铜扣。
沈秋庭从旁边桌子上拿了油灯仔细看了看,铜扣上的花纹已经模糊不清了,似乎是刻了一?只牛首人身的怪物。
他隐约觉得这图案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没有想起来。
眼下的重点并不是铜扣上的图案,沈秋庭也没多想,把?铜扣放进了瓷瓶拿走后的凹陷中。
脚下?的地板缓缓分向两边,露出一个堆满了酒坛的酒窖来。
沈秋庭拿着油灯,蹲在地上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平平无奇的酒窖,险些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白观尘看了看,拔出灵剑直接刺向了酒窖中堆满酒坛的侧壁上。
强大的剑气将酒坛扫落一地,酒坛背后的侧壁也破了一?个大洞,露出里面向下?的阶梯来。
沈秋庭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白观尘的肩膀,诚恳地夸奖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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