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燕强这才脸色缓和,敬了余福一碗酒,余福也不推辞,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洛燕强赞道,“好汉子!”话音刚落,洛燕强猛然想起余福是个太监,心中略感不安,余福却不为意。
董泰鲁这才道:“我是被人给逼上山寨的,那逼我的人,正是福王殷展,你余公公管得了大小官员,可你敢管福王么?嘿嘿,这样的宗室皇亲,我就算把冤情对你说了,又有何用?你敢动一动福王的半根汗毛么?再说这山上的弟兄,哪个没有冤屈,可实在是上告无门哪!”
余福望了一眼殷广,殷广不动声色的夹起一块红烧鱼肉,放进嘴里嚼了,根本无视余福的眼光,显然是他自行处理。余福脸上变色道:“董先生,你和福王有什么冤仇,福王又是如何逼你的,你讲来,只要是福王触犯了咱们大商的王法,你就不用怕,咱家自会给你做主!”
董泰鲁瞧了瞧座上的众人,叹息道:“人多嘴杂,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还是先吃饭喝酒吧!吃完饭找个没人的地方,董某向公公诉一诉心中的苦,公公能替董某做主,董某自然感激不尽,如果公公不能替董某做主,董某也心中并无怨恨,毕竟福王势大,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余福笑道:“能让堂堂的飞天蜈蚣都无计可施的,必然不是什么小事!好,既然董先生不愿意当众说,也罢,咱们待会儿吃完喝完再聊这些事吧!
董泰鲁也站起身,端起酒碗道:“唉,从今后飞天蜈蚣四字,公公休要再提起,不够丢人的!董某流落这荒山,无物可敬,董某不擅言辞,请公公满饮此碗,话都在酒里了!董某先干为敬!”董泰鲁举起酒碗,一仰头,喝了个干净,将空酒碗向余福示意。
余福大笑道:“董先生是爽快人,咱家多谢了!”余福也把酒碗一饮而尽,众人喝彩。余福又望着洛燕强道:“洛寨主,你也说了,山寨有千余兄弟,你能永远在这里占山为王吗?何不早些下山,接受朝廷的招安,为兄弟们谋条出路呢?”
洛燕强脸色不快,显然心中激愤。洛燕强大声道:“余公公,在下本就是良民,是被人逼上山的,就算在下受了招安,可是在下的仇家是朝廷的高官,虽然那人已经致仕,可是他却背靠着江东王,咱们大商国,现在只要涉及到藩王,事情就不好办了,举国上下都知道,藩王是得罪不起的!就算我告到了刑部,难道刑部衙门会为我做主么?”
余福面带笑意道:“你又没告,怎么知道刑部不会给你做主呢?刑部不管,还有大理寺呢,大理寺不管,还有我这手握尚方剑的钦差大臣呢!再不济你去告御状,求皇上给你做主,我就不信谁敢不给当今皇上面子!”
洛燕强冷笑道:“平西王,岭南王,周王,秦王,这山南道的福王……这些个王爷哪个都敢不给皇上面子,皇上连身边的大太监都搞不定,任由东卫横行,还能管得了我们这些升斗草民?你余公公手中的尚方剑,或许能斩一斩几个郡守知县,只要是经略使以上的,你能管得了哪个?你也说了,三品以下官员先斩后奏,三品以上呢?”
余福摇摇头,哂然一笑道:“洛寨主,你也知道,咱家天天都是伴在皇上身边,只要有大事小情,或是民间冤情,咱家有什么不能对皇上讲的?藩王们或许不遵守朝廷法纪,但是皇上也没有坐视不理啊!前阵子,岭南王不就被皇上给削去一县的封地吗?怎么能说皇上管不了藩王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真算下来,谁敢不听皇上的命令?你只管讲!”
洛燕强哼了一声,开口道:“我要告的是前吏部侍郎鲍某,给他撑腰的,正是公公你此行要去册封的江东王!那位姓鲍的,买通了江东王殷中,江东王派杀手去杀了我一家十三口,要不是我和舍妹过完年时提前出发,来师父门下练武,便也死在家里了!这等血海深仇,我如何去报?又到哪里去告?”
话音刚落,有人冷哼了一声,从聚义厅后门走了进来,正是二寨主洛燕飞。洛燕飞横了一眼余福,怒目横眉道:“你这个死太监说了半天的大话,你敢管江东王么?”
殷广见洛燕飞换了一身白衣白裙出来,更加显得楚楚动人,一时间望着洛燕飞发呆,骨头都酥了,这位皇上,最爱泼辣的美人。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