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春雪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叹息一声,“唐公子,一言难尽!我家被抄后,我就被平西王的手下卖到了禹州城的寻芳院,本想轻生,转念一想,父母的大仇未报,弟弟也不知所踪,还不如忍辱活下来,一定要熬到平西王身败名裂那一天!”
范春雪又道:“寻芳院的鸨母知道我是县令之女,琴棋书画都会些,因此精心调教,我从接客后声名远扬身价倍涨,成了寻芳院的头牌之一雪姑娘。两个月前,有个从京城永安来的恩客黄如松黄相公,极爱我的美貌,相谈甚欢,缠绵了半个月不忍离去。于是想给我赎身做妾,好说歹说花费了八百多两银子才将我赎了出来。”
唐九生点头道:“有人赎身,你从此脱离苦海,这是好事啊!能花八百多
两银子给你赎身,看来这个黄相公也是生于豪富之家!”
范春雪点头道:“黄相公是国子监的监生,他父亲是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黄伯南。”唐九生和南宫兄弟对视了一眼,各自点头,心中都道,难怪了。
范春雪继续说道:“我得贵人相助从青楼赎身,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于是一路跟随黄相公北上,路上说不尽的恩爱。哪知走到山南道境内的古原郡,乘船过安洛河时走了霉运,遇到南宫羽林和他四个手下,见我生的貌美,竟然将黄相公从船上踹下安洛河去,将我抢了,说是要送给家主南宫奇锋做什么人肉鼎炉!”
南宫羽冰冷哼一声,“南宫羽林和他几个手下也都是色鬼,你落到他们手里,也算是大不幸!”范春雪叹了口气,没往下说。
唐九生不愿揭人伤疤,站起身说道:“不管怎么样,现在遇到我再次救了你,你也算脱了劫难,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范春雪落泪道:“本来黄相公将我赎身,能够做妾,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如今黄相公却被这伙强人踹下河去,眼见是凶多吉少,我一个弱女子,家都被人给抄了,父母双亡,弟弟存亡未卜,天地再大,又有何处可去?”
唐九生略作沉吟,心中有了计较。将死鬼南宫羽林的马牵了过来,请范春雪上马,又和南宫兄弟交谈了几句,太平山离这里有二百余里路,南宫羽炎今天无论如何也赶不过来,自己先把范春雪的事情处理完再说。四人上了马,直奔七十里外的永阳县。
带着范春雪一个姑娘家,不敢跑的太快,七十里路足足跑了一个时辰,远远已经看到永阳县的城墙。唐九生带三人进了永阳县城,找了家老字号的郑家客栈,把范春雪安顿在郑家客栈。
唐九生给范春雪留了一些散碎银两,叫她切记不要抛头露面,免得又遇到歹人。自己会安排西门玉霜等人来接她,再安排她的去处,范春雪点头记下。唐九生从她房间出来,不放心,又吩咐小二照顾好她的一日三餐,不许叫闲人打扰她,小二连连答应。
唐九生这才放心来到隔壁,和南宫兄弟商量明天如何伏击南宫羽炎的事情。商谈好了以后,唐九生来到客栈柜台,向小二要了文房四宝,匆匆写了一封信,将纸上的墨迹吹干。
唐九生到客栈院中,打了一声唿哨,雀鹰小青在半空中盘旋而下,唐九生将信卷好,塞在小竹筒里,捆在小青腿上,示意它把信送给水如月等人。小青振翅而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