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廷一直都很厌恶姜蓉,不过是因为余清清的关系,才没有去找姜蓉的麻烦。但在?他心里,却是之后问帐的心思。
他没找姜蓉的麻烦,姜蓉却先找到了他……
苏廷眸光沉沉,冷淡的朝姜蓉看过去,这眼里的意味晦暗,让人看不分明,姜蓉看了一眼,就觉得?慌张起来。
殿下心里想的……
到底是什么呢?
姜蓉看不懂苏廷的意思,只想着自己冒险过来,一边是为了自己的未来,一边是最后的搏一把。
她摸了摸腰间?的香囊,又更端稳了那一碗药汤,朝苏廷走?过去。
她掐细了嗓音,听起来很是柔弱:“殿下,这是臣女?早早熬制的补汤,是臣女?的一番心意,殿下趁热喝吧……”
苏廷抿了抿唇,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他朝赵公公看了一眼,姜蓉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赵公公和几个小太?监按住,那一碗参汤被抽走?,而小太?监在?姜蓉身?上摸索了一阵……
把她腰间?的香囊取了下来。
苏廷又看了一眼过去。
赵公公立刻接过小太?监递来的剪刀,他亲自躬身?剖开香囊,香囊分为两半,露出几枚丹药。
味道腥膻,一闻就知道是什么。
余家人向来光明磊落,从未有妾室。姜蓉为了未来出嫁,能在?夫家的后院里争得?一席之地,亲自请了大户人家的随嫁嬷嬷,来教自己内宅阴私的手段。
这药汤不是一般的药汤,在?里面含了催情的药物,只要男子喝一口,就难以清醒。而这丹药也是同样,只要男子凑近闻了……
便沉沦在?欲望里面,难以自持。
她想的精妙,不管苏廷是喝了这汤,还?是都跟她说了几句话?,只要闻了这香囊,都是要被她利用的。可谁能想到呢……
只是一个照面。
她的这些小技俩,就都被苏廷化解了。
姜蓉呆呆的看着苏廷,一时间?如同五雷轰顶,意识到自己做的手段都成了自掘的坟墓之后,呜呜哭泣了起来。
她被太?监按在?一边,冲着苏廷落泪连连,说自己的身?世,说自己的爱意,一遍遍的恳求苏廷放过她……
但这是没用的事情。
苏廷皱了眉,道:“把汤药给她自己灌下去,再把她带出去。”
几名太?监连忙掰开姜蓉的嘴,他们牢牢按住姜蓉,姜蓉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睁开了双目,如同野兽一般狂野的挣扎。
而注定是没有用处。
两名太?监一同按住。
姜蓉喝完之后,瘫软下去。
而就在?此时。
余清清从医寮回来,她端着药进?来。
苏廷忽然被余清清撞见,他脸色一慌,方才冷酷的人竟是举起了手,朝着余清清高呼。
他起身?太?急,差点从床榻摔下去。
“我什么都没做。”
“你相信我……是有人趁你不在?,轻薄我!”
他像极了一个自证清白的姑娘,旁边的众人都呆在?原地,竟连姜蓉都愣住了。
姜蓉瞧着余清清,差点朝余清清扑了过去。
太?监连忙按住了她。
她差点朝余清清扑过去。
“若不是你,衡王殿下怎么会这么对我,都是你……”
“如今你满意了吧!”
这汤药不应该是自己喂给苏廷喝吗?
自己喝了……
还?有命在?吗?
姜蓉被逼着喝了这一碗汤药,望向余清清,心里是一阵阵的后悔和怨毒,为什么她落到了这个层面,如果不是余清清逼着她远嫁,她怎么会铤而走?险……
衡王殿下俊美无双,清逸非凡……
怎么会动害她的心思?
一定是余清清的挑唆!
姜蓉满腔怒火,仿佛余清清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余清清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她,瞧着姜蓉,竟是有些怔愣。
她一眼看出那太?监手里的香囊是祸害,却是快步上前,一下把那东西甩出去。
余清清身?体比脑子快,下意识的揽起苏廷的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目光直直朝姜蓉看去,眼神里满是狠意,如同寒冰一般。
一时众人都惊呆了。
余清清捞起苏廷,拔腿就走?。
她力气?极大,在?场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她已经出了门。
她往寺里的医寮走?。
“余清清……放我下来,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成何体统!”
苏廷瞧着余清清的眼神,觉得?余清清就像斗气?的狗儿,他顾及自己的形象,咬着牙朝余清清道。
等走?到半路。
余清清才被他的话?喊醒。
余清清连忙脱下了自己的外衫,遮住苏廷的脸。苏廷一头?雾水,胡乱的取下外衫,他抬起脸来,朝着余清清怒目而视。
余清清眸光微颤,对他凝圆了眼眸,像是视若珍宝一般,紧张不已。
他愣住了。
“她对你用了这般的毒计,我,我担心你……”余清清说着,声音竟然有一丝颤抖:“是我忽略了你,才让你受到这样的事。”
她的声音更颤抖了。
余清清低头?看向苏廷,有些犹豫:“你……没事吧?”
……
张氏知道姜蓉做下这种事情,很是不可置信,而丫鬟招认前因后果,才相信下来。
姜蓉做下这种事情,不止是远嫁青州了,连原来的婚事都没办法要了。她曾经是体面的余家小姐,而如今做了谋害衡王的事情之后,哪怕她曾经是张氏看重的人,又怎么样呢……
谋害衡王是重罪。
私自给衡王下药,意图不轨,更是重罪。
这罪过加在?一起,再也没有人敢认她了!
张氏到底是重感情,想着把姜蓉嫁出去,一连补贴了许多嫁妆,又跟苏廷求情,才为姜蓉找到人家。等到一个月后,就来了迎亲队伍,把她从后门里带出去。
姜蓉坐着马车从后门里出去。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车里面,如同木人一般。
她失去了曾经的锐气?,看起来很是落魄。
她之前以为衡王殿下是跟那些男人一般的风流纨绔子,只要她动用一些姿色,一些手段,便能让衡王眼巴巴的跟着自己走?。
可谁知道……
衡王才是真?正狠毒的人。是衡王缠着余清清,要铲除余清清身?边的人……
哪里是余清清善妒,缠着衡王呢?
花轿出了燕州城。
姜蓉目光空洞,一直瞧着空荡荡的前方,木人一般的坐着,到了远远出了燕州城,到了半路,才听到锣鼓敲打的声音,看到长长的阵仗。
姜蓉抬眼朝丫鬟看去。
“小姐,这迎面走?来的,是赐封大小姐的仪仗,听说是她之前立了功劳,惊动了圣上,如今朝中几位大臣都为她请旨,不止是赐封衡王殿下……”
“更是把她封为郡主,从此燕州宛城以南的六县都是她的汤沐邑,要奉她为尊贵的昭阳郡主呢!”
“为什么她能有这么好的待遇,凭什么……”
姜蓉睁大眼睛,眼里闪过一丝厉色,掀开了门帘,就要走?出去。
“我要回去看看!”
她刚要出去,就被门帘外伸出的钢刀吓倒在?地。
赶车的车夫闯进?来。
“还?请表小姐本?分一些,在?到青州之前,别生出其他的事端,不然就别怪奴才不客气?了!”
姜蓉怒道:“你就是一个奴才,还?想要造反吗?”
那车夫目光一厉,抽刀横在?了她的颈项。
“殿下说了,你得?罪姑娘,殿下要你以后的日子都生不如死……这一门亲事是殿下亲自给你挑中的,那纨绔子弟克死了三任发妻……”
“殿下是想看你付出代价,才留你一条命,你若是自作?聪明,那就别怪我了!”
车夫说着,刀口凑近姜蓉的脖颈,一条细细的血线露出来。
丫鬟惊慌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就是衡王殿下吗?
这就是衡王殿下做出的事情吗?
早知如此,她无论如何也不该……
姜蓉以为自己一直攀附苏廷,是攀附了高枝,可谁知道苏廷才是深渊,是万劫不复……
姜蓉瞧着车夫狰狞的脸,瑟缩的求饶,等到车夫放过了自己,她才抱住丫鬟的肩膀,在?角落里呜呜哭了起来。
早知如此……
何必当初呢!
燕州城内。
官邸之中。
余清清少有跟张氏在?一起的时候,因着张氏在?余清清看来,是原身?的生母,自己是突如其来的人。又因为余清清一向对父母疏离……
跟张氏在?一起独处的时候,余清清有些难捱。
原身?正值十六岁,就在?快要及笄的时候入宫,而入宫之后,原身?处处被人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