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珂不可置信的看着余清清,慌张的往后退,打破了一个瓷瓶。
碎瓷的声音清晰可闻。
余清清大步过去,又是几个巴掌啪啪的扇过去,柳珂的脸红了。她含泪捂住脸,余清清猛的抓住她的手,如同焊住一般。
她动弹不得。
“这一巴掌,是替三殿下打你的。”
“你凭什么看不起他,他比谁都要聪慧,比谁都要勇敢,你想要利益,想嫁给太子,但我如果在这里毁了你的容貌,你还能嫁给太子吗?”
“没了容貌的你也是废物。你口口声声都说别人是废物,可是你看看,毁了你多容易……像你这种人,才最无耻,最自私,如同追名逐利的蝇虫一般。”
“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余清清停顿了片刻,雪亮的目光望过来:“是你配不上苏廷,不是苏廷配不上你!”
说完之后,又是一个巴掌朝柳珂扇过去,柳珂没反应过来,就被扇到了门边,她捂着脸,畏惧的朝余清清看过去。
余清清眼神如同鹰隼一般锋利,长裙飘荡,如同沐在血里,浴在风里。
听说余清清曾经上过战场,能擒猛虎,剥虎皮。
如果是人皮呢?
如果她真的在这里要了自己的命呢?
柳珂是倾整个宗族之力养出,一向能屈能伸。她看出余清清的可怕,一把推开丫鬟,朝门口跑去。
丫鬟跌到余清清身前,绝望的睁大眼睛。
几名宫女听到动静赶到门口,柳珂一边朝她们扑过去,一边尖叫道:“救命,救命啊!要杀人了,余美人要杀人了,我,我好怕……”
她又看了身后的余清清一眼,忙不迭道:“你们快去禀告皇后娘娘!”
柳珂哭的越发伤心,梨花带雨,余清清快步走过来,柳珂的脸色立刻僵住,露出怨恨的神色。
余清清问:“还要演吗?”
宫女们瞧着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面面相觑。
“你应该庆幸,如果你不是苏廷的未婚妻,给你的就不止是巴掌了。如果有下次的话……我直接要了你的命。”
余清清的声音更加低沉,毫不留情,柳珂更往宫女后面缩了缩,她捂着脸,只觉得身上的筋骨都一起痛起来。
怎么这般凶狠?
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早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该招惹这人!
柳珂是皇后未过门的儿媳妇,皇后得知消息之后,自然要惩罚余清清,护住自己的脸面。
好端端的赏花宴弄到这份上,草草散了场。柳珂劝了好几次,说余美人是喝醉了酒,心情不快才做错事。
还是难以平息皇后的怒火。
丽嫔朝皇后请命:“余美人做下这样的事,真是藐视宫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美人罢了,不如乱棍打死吧。”
她说完之后,心里舒坦极了。
苏如辰朝丽嫔幽幽看了一眼,道:“今日是赏花的吉日,母后一直贤良公正,若是处死余美人,不但是坏了兴致,还给人落了残虐的口实。不如从轻处罚。”
苏如辰一发话,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发话,都是劝皇后从轻处罚余清清。
苏如辰是皇后的心头肉,皇后瞧着苏如辰,温和起来:“拖下去打板子吧。先打一百板子,之后留不留得住性命,就看造化了。”
余清清被拉下去之后,有人问她跟柳珂怎么争执,是否有苦衷。
很多人杂七杂八的议论……
她一言不发。
苏廷闯过来,瞧见余清清被带下去的身影,眼里露出震惊,惊慌,痛苦之色,竭力要过来,却被身后的赵公公紧紧拉着。
余清清动了动唇角,朝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她被带到密室。
几个粗使婆子过来,按住余清清,扒开她的衣服。她的肩膀和肋骨露出数道伤疤。
这些粗使婆子见惯了娇滴滴的小姐,瞧见余清清,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其中一个领头的嬷嬷咬了咬牙,就要抽起木板,忽然有人过来说了两句话。余清清认出是昭纯宫的宫人,常常跟在苏廷的身边……
嬷嬷听完之后,脸色变了。
她们得到命令,手里的动作放轻。宫里打板子多的是技巧,有时候打了一百板子,人没有半点伤,有时候打了几十板子,却是皮开肉绽,就地掩埋。
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足足两个时辰。
余清清闭着眼睛,一句恳求的话都没说过。哼都没有哼过一声。
这些行刑的婆子们睁大眼睛,最开始是惊讶,慢慢露出佩服的神色。
她们行刑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求。
竟是比男子都要坚毅。
怎么会有这般坚强的姑娘,她这般的有能耐,又怎么得罪柳家小姐?
余清清默默承受着痛楚,眼前的视野模糊起来。密室的人退下去。
半晌,她吃力的撑起身子,正要起来,耳边传来一个低弱的女声:“小主,小主你怎么这么傻,得罪皇后娘娘……”
余清清意识模糊,还没看清眼前的画面,纤云就朝她扑过来,抱着她的肩膀哭起来。
她睁开眼睛望过去。
另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床前,他握紧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指包裹住。
“你答应过我做我的朋友,要跟我一直在一起。”
苏廷如同要把她拥入怀中一般。长发垂落下来,落到她的脖颈,带来细密的痒意。
“我不许你死,不许你受伤,你听到没有?”少年的声音阴冷嘶哑,而今裹着滚烫的情感,像是冰川流淌的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