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暖树是被热醒的,醒来后恍惚片刻,才发觉睡在身边的晏阳手脚并用缠着他,胳膊搂着他的腰,长腿搭在他的腿上,偏高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他身上。
难怪这么热。
俞暖树伸手想把人推开,手一动,摸到了男孩儿凹陷的腰窝。晏阳没穿衣服,被子下的身体光溜溜的,睡得脸蛋儿发红。
俞暖树无意识地抽了口气。
虽说晨勃是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但他还是第一次……硬得这么猝不及防。
他在“把人干醒”和“叫醒再干”之间犹豫片刻,手不经意碰到小孩儿滚烫的额头,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儿。
这温度也忒高了,他知道有的人睡着后会体温偏高,但也不是这么个高法儿,小孩儿脑门上烫得都快能煮开水了。
俞暖树瞬间从欲望中清醒过来,稍微用劲儿把人扒开。晏阳被他翻了个身,含糊地“唔”了一声,依旧裹着被子睡得不省人事。
俞暖树一脸凝重地再次试了试他的体温,对着明显高烧中的小孩儿束手无策。
他没多少照顾人的经验,顶多就是小时候照顾过亲妹一段时间,俞暖华打小身体底子好,一年下来都病不了一两次。而他自己身体底子也不比亲妹差,对生病的经验仅限于“小病不要紧,大病去医院”“不管什么病多喝热水就对了”。
晏阳还睡着,热水肯定喝不了。俞暖树顶着发懵的脑袋整理好身上的睡袍,决定先把人叫醒再说。
这会儿才早上六点多,没到晏阳自然醒的点儿,俞暖树花了点儿力气才把他弄醒。晏阳迷迷瞪瞪睁眼看他,嗓子沙哑:“嗯?几点了?”
“你发烧了。”俞暖树沉着脸,理所当然地质问,“怎么回事儿?”
晏阳茫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有吗?没觉得烫啊。”
俞暖树抓过他发热的手,没好气地说:“你手都烫得能烧水了,还摸得出来烫不烫?”
晏阳眯缝着眼睛,舒服地“唔”了一声:“哥哥,你手真凉。”
俞暖树:“……”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发觉自己有点儿“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思:“摸完了吗?起来,衣服穿上。”
晏阳挺乖地“哦”了一声,听话地坐起来,抓着他的手没放。这个小动作莫名取悦了俞暖树,即使知道晏阳只是热得慌,拿他当个纳凉的,他也心软得不行。
小孩儿在床上太可爱了,病起来更可爱。
见晏阳手脚发软不太使得上劲儿,俞暖树很自然地扶了他一把,嫌弃地皱眉:“现在怎么办?”
晏阳没察觉俞大佬的口嫌体正直,扯开身上裹得乱七八糟的被子,毫无心理障碍地当着他的面儿穿衣服:“没事儿,我感觉还好,先量个体温吧。哥哥,这儿有体温计吗?最好电子的,省事儿。”
俞暖树眼不见为净地别过脸,喉结微微滚动一下,面无表情地出门帮他找体温计去了。
关上房门的一瞬间,他匪夷所思地想:“我出来干什么?叫人送过来不就行了?”
但门都出了,再折回去有点儿显傻,俞暖树脚步一顿,继而死要面子活受罪地往外走。
晏阳觉得自己顶多是个低烧,他身体好,发烧一般严重不到哪里去,结果体温计拿回来一测,三十九度八。
“不是,这玩意儿不准吧?”晏阳晃了晃电子体温计,等数字清零后,不死心地又测一次。
三十九度九。
俞暖树:“……”
就算他医学常识不丰富,也知道这个度数有点儿严重。
“肯定不准。”晏阳不信邪,正要再测一次,体温计却被俞暖树抽走放一边儿。晏阳不满地伸手,“别闹,拿来我再测……”
“再测就四十度了。”俞暖树冷漠地说,声音里透着不容置喙,“走,去医院。”
晏阳果断拒绝,死活不肯到医院去。俞暖树耐着性子陪他闹了三分钟,耐心终于告罄,冷酷无情地眯眼:“Sunny,是你自己走,还是我抱你?”
这话挺有霸总范儿,晏阳笑了:“俞总,你平时都这么对小情人说话?”
说个屁,他什么时候管过那些人死活了?也就这小孩儿他挺喜欢,勉强有点儿耐心。
“过来。”俞暖树说。
这次晏阳没听话,躲到沙发上去,懒洋洋地一躺,执拗地说:“真不用,我不去医院,一会儿让坤坤给我买点儿药吃……哎!你别闹!”
俞暖树是个行动派,不爱跟人废话,见晏阳没有自己走的意思,直接过去捉这只闹心的小孩儿。晏阳从没被人公主抱过,让他打横一抱,整个人都不好了,十分没安全感地搂住俞暖树的脖子。
“不沉么?”晏阳没忍住问,有点儿新奇地摸摸俞暖树的脸,“哥哥,你力气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