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庄福利院。
看到这几个字的同时,阮阮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去那里。
她连睡衣都没换打开公寓的门,下一刻她便出现在枯黄的废弃农田里,尖锐的植物杆子戳着她的肌肤。
不远处拿着话筒的外景主持人对着摄影机说话,在摄影机缓慢移动时,她下意识躲避镜头往农田另一头跑去。
农田面积不大,钻过岸边的芦苇,阮阮很快来到一条河边,湍流的河水冲刷着河中心的大石头,一道熟悉的瘦削身影立在对岸。
阳光有些刺眼,她眨了眨眼睛,对岸并没有人。
一个带着安全帽的大叔钻出芦苇丛,看到穿着睡衣的女孩,冲她招手,“小姑娘不要想不开吼!这水深得很以前溺死过人,你快过来!”
阮阮呆呆地,没有动。
安全帽大叔一急,喊了几个工友过来,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电视台的人已经结束录制,帮她联系到了亲人。
女孩坐在田埂上,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日头照得她脸颊泛红,晶莹的汗珠滚落。
傅焕赶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男人的身影为阮阮遮住阳光,周身的温度下降不少。傅焕一言未发,拽着她上车。
和平时给人的慢吞吞感不同,汽车一路狂飙,在驶出好几公里后猛地停下。阮阮的身子“蹭”地往前撞,如果没有安全带整个人都要甩出去。
想吐,女孩难受地蹙眉。
冰凉的手捏住她的后颈,“为什么去那里?”
“我……”阮阮答不上,脑袋里忽然就冒出这个想法。
傅焕神情扭曲,眼底疯狂,“谁带你去的?谁告诉你的?”
女孩无助摇头,“我不知道……”
车窗外虫鸣声唧唧,女孩睡衣上还沾着植物碎屑,脸色痛苦迷茫。捏着后颈的手蓦然一松,傅焕深吸一口气,拍拍她毛茸茸的发顶,“这几天去哪了?只顾着玩都不想回家了?”
“哥哥只是……太害怕了。”
女孩漆黑瞳仁转动。
“这么漂亮听话的妹妹哥哥一定要看紧点,对不对。”他从喉间挤出干笑。
重新发动车子,“哥哥带你回家。爸爸妈妈都很担心。”
傅父傅母何止担心。一向唯妻是从的傅父见到失踪了好几天的女儿,还穿着不知哪里来的睡衣,顿时火冒三丈,抬起手就要扇过去。
傅焕转身将人护在怀里,右臂被重重拍了一下。
“你还护着她?真是被惯得无法无天了!”傅父气得涨红了脸。
傅焕低头,阮阮在他怀里发抖,眼神无措,仿佛不知道自己为何遭遇这些。他冷下声,“我带她上去。”
离开傅父的视线,阮阮才敢动。伸手触碰傅焕的手臂,“哥哥,疼不疼?”她记得他的伤口就在这里。
男人喉间一紧,微微仰起头,“不疼。”
手指抚上他的脸,顺着骨骼结构一点点往上。傅焕捉住她的手,垂下眼睑,长长眼睫上泛着一层光圈,嘴唇颤抖地触碰柔软指腹,“睡吧。”
阮阮指尖一颤,意识被一股力量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