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头头是道,林良善点头,笑道:“知道了。”
“对了,记得出门时?带着崔折。我?开给他高额月俸,可你也?没出两?回门,这次总不能白浪费,咱们府上也?没多少家底。”林原开玩笑道。
“嗯,我?不会让哥哥担心的?。”
林良善知晓他说这般话的?真正涵义?。
毕竟是一月,天气寒冷,街上还有落雪。
红萧尚有家人在绣庄上,早到那边过年去。小丫鬟春儿给林良善找了厚实暖和的?袄子?穿上,又端了刚煎好的?药汤来。
她端起?青瓷碗,屏气,将一碗苦涩的?药汤都喝下。用帕子?擦拭唇角,缓了一口气,道:“春儿,你便在府上,不用跟着我?。”
“小姐身边没人伺候怎么?行?”
“有崔折呢,哥哥也?说带他一人便可。”
林良善笑道:“我?知晓你和其余人都约好着要去玩,便都去吧。”
春儿推辞不过,高兴道:“多谢小姐。”
名运大街,人声喧腾,到处悬着明亮的?灯笼。前晚下的?白雪积在红灯笼上,倒映出一片艳红的?雪光。
林良善在窜动的?人群中走着,眼神都没停留在某处一刻。闵危本是跟在她身后,瞧着她绯红的?披风,但渐渐地?,他开始走至她身边,替她避开那些拥挤的?人群。
“公子?说让我?护好小姐安全。”
在她转头看向?他时?,闵危看着她灿灿的?杏眸,这般说。
林良善复看向?前方,不动了。前方有一处摊位,挤满了人。
“小姐是要吃红糖芋苗吗?”她好似很喜欢这种小食,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世。
“我?去给小姐买……”
林良善打断他的?话,摇摇头,道:“不用,我?不吃。”
闵危顿住,眼睫低垂,一副失落的?模样。他的?头发长了许多,在灯光下,发顶泛着暗红色的?光晕,与大雍内地?的?人不同。
她将目光收回,接着走。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玩,但听得旁边有一个孩子?拉着父母的?衣衫袖子?,嚷道:“爹,娘,我?们快去那边看烟花,我?想看烟花!”
林良善跟在他们身后,到了半安河边,那里又在放花灯,大多是莲花花型,载着人们的?希冀向?下游飘去。
似乎每年都是一样的?活动,毫无新意。
但林良善还是在小摊上买了一个莲花灯,她问:“真宁,你要放吗?”
闵危先是一愣,而后在她平淡的?眼神中点头。
她又买了一盏,递予他。
小摊上有笔墨,虽劣质,但已用去大半。两?人各自在纸张上写好后,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将莲花灯轻轻地?放在河面上,任它们顺水而流。
林良善站起?身,将冻红的?手指缩回毛绒绒的?袖中,敛眉沉目,忽然道:“真宁,你还记得曾经与我?说的?话吗?”
闵危抿着薄唇,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说来梁京城是为了找寻生父,为此你还私自出府去询问当铺老板玉佩的?来历,后来更是半夜潜入我?的?房内,为了拿回玉佩。这些事,你该还记得?”
她静静地?看着他,透过那张不属于他的?面皮,看向?里面。即便那是一张平淡普通的?皮,但那双凤眸也?足够瞧出此人不一般。
自徐幼娇的?死?讯传来,话本的?消失。林良善始终不得安眠,一切都被打乱了,事情的?走向?与她的?设想完全背道而离。就连刚重生时?,自己想要嫁给江咏思的?念头,如今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她震惊。林良善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真宁是不是有意于她?
于爱情上,她很是迟钝,此前只?知晓一心对江咏思好,并?未注意到真宁的?心意。可自真宁从?断坡处救了她,她慢慢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林良善开始回想此前种种,越想,那股念头越是克制不住地?冒出来。在见到与她几无二致的?雪人时?,彻底崩塌。
不!
在她即将跳开前世那些事时?,她绝对不要再掺和进?去。她无法忘却前世的?事情,也?绝对不能接受他。
即便这世,他对她很好,可这些都起?源于她的?心机利用。
今晚,她将会挑开这一切。
闵危当然知晓她提到的?这些事,他隐隐觉得不安,低声道:“小姐,我?都记得。”
“好,那我?告诉你,其实我?知道你的?……”
噼噼啪啪,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周遭升腾起?欢呼惊叫声。烟花此起?彼伏地?湮灭,坠落。
林良善被烟花吸引,抬头看去。
倏然间,闵危抓住她的?手,俯身,凝着她皙白的?侧颈,在她耳边道:“我?带你去一处地?方看烟花。”
流动的?人群中,两?人逆流而上。
闵危护在她身前,拉着她的?手,直到一处阁楼。他将兜内的?银子?全递出去,与她上了阁楼。高处风大,他的?后背挡住迎风口,笑道指向?远处:“小姐,你看那边。”
林良善被攥地?手腕疼,她收回手,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更见烟花绚烂,比河岸边清楚不少,也?更壮观。
闵危见着她的?动作,不觉皱了下眉。
阁楼上,朱红的?木柱,雕梁画栋的?工艺。林良善扫了一眼,轻声问道:“你如何知道这个地?方的??”
“浪客告知的?。”他说。
“他也?喜欢看烟花吗?”
林良善侧身,极其认真地?看着他,红唇轻启:“闵危。”
作者有话要说:在写二更了,但估计很晚很晚很晚,别等了,明早再看吧,flag好立,实现起来好难啊,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