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阮琨宁与韦明玄的婚事就算是定下了,永宁侯夫妇也就没怎么为难他。
一众人气氛融洽的用了饭,男人之间说几句官场上的事情,女人们低声说几句悄悄话,一来二去的,倒是有了几分亲近之感。
一顿饭吃的差不多了,韦明玄的目光便悄悄的落到了阮琨宁面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浅淡意味。
阮琨宁的眼睛还?盯着面前的甜点,丝毫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还?是崔氏看不下去韦明玄的痴汉神态,主?动对阮琨宁道:“太子殿下对府上不熟,阿宁带他四处去看看吧。”
“不是冬天嘛,院子里头光秃秃的,有什?么好看的,”阮琨宁一脸哀怨的将眼睛从甜点里头□□,低低的抱怨了一句,又?斜斜的瞅了韦明玄一眼:“算了算了,走吧。”
她一点儿也没有说空话,现?下是冬日,叶子都掉光了,花也不曾开,便是出去也没什?么好看的,想了想,也就带着韦明玄往自己院子里去了。
韦明玄只微笑看她,即使是她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嫌弃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只要跟阮阮在一起,做什?么他都觉得欢喜。
他略微上前一步,轻轻拉住阮琨宁衣袖,道:“现?下大势已定,阮阮是不是应该开始准备嫁衣了?”
“还?早着呢,”阮琨宁斜睨他一眼:“赐婚的旨意还?不曾下来,我二哥也不曾成婚,哪里有被我赶在前头的道理。”
话刚刚才说了几句,她忽的用衣袖掩住口鼻:“——你身上什?么味道?”
“……”韦明玄忽的凝滞住了,整个人像是一尊蜡像,他弱弱的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怪了,韦明玄自己心知肚明,八成是那批黄鼠狼的味道!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这些日子以来,他接触的黄鼠狼太多,身上带着味道也不奇怪,今日要上朝,又?要去见阮阮,所以特?意多泡了一个时?辰的澡,还?捏着鼻子往里头撒了干花,事先工作做的足够好,但?是没想到还?是阮琨宁被察觉了。
阮琨宁皱着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你出去。”
韦明玄好容易才能登堂入室,一下子被赶出去,那才真的是后退了一大步,他尾巴耷拉下来,弱弱的挣扎了一下:“——阮阮。”
阮琨宁冷漠的别过脸去,道:“站到门?口去跟我说话,不许进来。”
于?是韦明玄就委委屈屈的退出了房门?,期期艾艾的看着她,希望阮琨宁能回心转意,神情既蠢,又?有一点微妙的萌。
黄鼠狼事件闹得不小,阮琨宁不聋不瞎,怎么会不知道?
忍了又?忍,她终于?还?是在唇角便泄露出了几分笑意,不厚道的道:“我听说,这两日你府上……很热闹。”
韦明玄哀怨的看她一眼,不说话。
阮琨宁又?问:“听说,去的人还?不少?”
韦明玄给了她一个“宝宝委屈,但?宝宝什?么都不说”的目光,只眼神湿漉漉的盯着她看,一言不发。
阮琨宁终于?笑了出来,向韦明玄招招手?,道:“明日你可?有事吗?若是没有的话,咱们一道往寒山寺一趟,算是一年之初,求个好的开始吧。”
她这话说的轻而易举,也似乎是无意而为之,但?韦明玄如?何不知道,她这是想着同自己一道出行,为二人之事正名?
他嘴里头原是萦绕着被赶出去的苦楚,骤然?被塞了这么大一块糖,终于?又?摇着尾巴高兴了起来,极郑重的道:“娶到阮阮,是我三生有幸。”
阮琨宁见他说的认真,心下泛暖,也回道:“能嫁给郎君,亦是我的幸事。”
韦明玄与她四目相对,不需多言,便知晓彼此情意,心中滚烫之际,终于?生出了几分灼热之感,嘴唇含笑往她额头上去了。
“等等,”阮琨宁十动然?拒的伸手?按住了他脑门?,微笑道:“谁让你进来的?”
韦明玄:呜呜呜!
阮琨烟已然?出嫁,倒是不好在娘家久留,韦明玄虽与阮琨宁有了婚约,却也没有落到实处,呆久了也会生出闲话,二人都不好久留,说了一会儿话,便先后离去了。
阮琨宁刚刚想要躺下睡一觉的时?候,崔氏却过去了,她本也不是太累,便翻身坐起,向崔氏说了自己明日打算同韦明玄一道往寒山寺上香的事情。
崔氏初时?一怔,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去吧,你们既然?有了约,便该拿出我们的态度来,总不能叫太子殿下一人承担那么多压力。”
说完,崔氏又?赞扬道:“阿宁果?真是长大了,思量的事情也多了,阿娘很欣慰。”
阮琨宁得意的一挑眉,笑嘻嘻的道:“阿娘别老是用老眼光看人嘛,我也是会成长的,”嬉皮笑脸的说了几句俏皮话,她又?开始说正事:“阿娘,之前说过的,我做的那个梦……”
之前她在宫里头,对于?这些事情完全没办法插手?,是崔氏全权处理的,阮琨宁自问崔氏的手?腕比她强了数个档次,也是放心的很,饶是如?此,出宫之后却也不得不问一句。
崔氏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继而笑道:“阿宁那日做的梦委实是半分不错,我叫人去探查此事,果?然?发现?了几分端倪。”
阮琨宁眼睛一亮,低声追问道:“阿娘,可?知道出手?的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