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想听是一回事,”玉奴却不打算轻轻地放过她,不依不饶的道?:“我此时却不想说?了,只觉得还是最初的话?题好一些,这可如何是好?”
“……”阮琨宁扁了扁嘴:“拜托你啦!”
玉奴微微动了动眉梢,面上的笑意十分的迷人:“阿宁这是在?求我吗?”
“……”阮琨宁暗自磨了磨牙:“嗯。”
“既如此,”玉奴看?她一脸吃亏了的郁闷,眼底的笑意禁不住更深了几分,道?:“我不喜欢别人欠我东西不还,我答应阿宁一件事,阿宁是不是也应该答应我一件事?”
“……”阮琨宁纠结的要死: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然而我说?不出来!
这个发展进度,好像对自己十分之?不利啊。
阮琨宁看?了看?一脸似笑非笑神色的玉奴,忽然觉得心?口?有点?疼,好像是中?了一箭一般,有气无力的道?:“你说?。”
“阿宁不必如此情态,我要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顿了顿,又看?向了阮琨宁,道?:“再过一月,便是我的生辰了,阿宁能不能到我家中?为我祝寿?”
阮琨宁本?以为会是什么难事,却不想居然如此容易,可是自己半个月后便要回宫了,只怕是有心?无力,可再转念一想,玉奴也是皇帝的外甥,自己要是有这个由头出去,想来皇帝也不会反对,这个念头一出来,她便麻利的答应了:“好呀,你想要什么礼物?早一些同我讲,我也可以早一些准备着。”
玉奴拉了拉身下骏马的缰绳,一脸纯良的问道?:“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阮琨宁险些就说?可以了,可是再一想,便马上反应了过来,一脸防备的道?:“看?情况而言,不知道?你要什么,我当然不能提前答应好。”
“那还是算了,”玉奴没有看?她而是看?着远处,淡淡的道?:“你送我一个不喜欢的,跟没送也没什么区别,连我的要求都没有听就这般含蓄的拒绝了,还叫我说?了做什么?”
阮琨宁翻着眼皮看?天,不去搭腔,等着这一节的内容过去。
玉奴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忽然道?:“我们还是接着说?我要给阿宁讲的故事吧,”他看?了看?一脸戒严神色的阮琨宁,慢慢笑道?:“阿宁还要不要听?”
“当然要听了,”这可是阮琨宁花了一个要求才得到的东西,不听不是亏了吗?玉奴一提起来,阮琨宁便道?:“你只管说?就是了,我听着呢。”
玉奴笑吟吟的看?了看?她,微微一思量,慢条斯理的道?:“太原王生,早行,遇一女郎,抱襆独奔,甚艰于步。急走?趁之?,乃二八姝丽。心?相爱乐,问,‘何夙夜踽踽独行?’女曰,‘行道?之?人,不能解愁忧,何劳相问。’生曰:‘卿何愁优?’或可效力,不辞也。”女黯然曰:“父母贪赂,鬻妾朱门。嫡妒甚,朝詈而夕楚辱之?……”
阮琨宁的眼睫微微一动,只听了一个开头,她并听出了这个故事的名?字——聊斋志异中?极有名?气的画皮,只是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居然还能听到,她是知道?这个故事原委的,可是此刻却很情愿听玉奴继续讲下去——只要不撩妹,一切都好商量!
玉奴看?着她的神色,微微笑了笑,却也没有做什么评论,只是慢慢地将这个故事继续讲下去,也是机缘巧合,等他讲完,阮琨宁的马车也是刚刚好回到了永宁侯府的门前。
阮琨宁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家是这么的亲切,里头虽说?不如皇宫富丽堂皇,可是那是自己永远的港湾,里头的人都是自己的骨肉至亲,更重?要的是,里头没有人会无休无止的撩妹,她心?里头这么想着,脸上就忍不住流露了几分出来。
玉奴打量着她的神色,忽然笑道?:“阿宁如此情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什么恶贯满盈的魔头,吓得你不敢留片刻,是以才归心?似箭呢。”
阮琨宁被他点?破难免的有些尴尬,好在?她脸皮厚,理直气壮的道?:“太久没回来,我想家了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玉奴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道?:“我讲的故事,阿宁能不能从中?品出什么滋味来?”
阮琨宁想了想,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或者?是有什么好感叹的,略微想了想,还是道?:“王生好色,活该有此一劫?还是说?,陈氏真心?感人,王生应该庆幸自己娶到了贤妻?”
玉奴似乎不打算随着阮琨宁进去拜会永宁侯夫妻了,一边调转了马头,一边笑道?:“阿宁说?的都有道?理,却并不是我想的,你这般聪慧,不妨猜上一猜。”
阮琨宁心?里头难免的冒出了几分疑惑,按照故事来看?,能得出的结论也就是这几个啊,哪里还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可是她见着玉奴面上的认真神情,又忍不住在?心?里头过了一遍,却还是得不出什么好的答案,到底还是道?:“你的心?思未免太难猜了,我想不出,直接说?答案叫我听一听好了。”
玉奴在?马上低头看?着她,笑的十分温和:“我想的人既不是王生,也不是陈氏,而是那只厉鬼。”
阮琨宁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只微微睁大了眼睛看?他,等着她为自己解疑答惑。
玉奴却只是在?马上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他身下的那匹马似乎有几分不耐烦,轻轻地弹了弹腿,玉奴这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了一般,笑了笑,骑着马慢慢地到了阮琨宁面前,那马车的窗并不算是高,他又是骑在?马上的,是以只有弯下腰才能对上阮琨宁的脸。
尽管姿势有点?别扭,玉奴却还是没有在?意,慢慢地靠了过去,阳光洒在?阮琨宁绝美?的脸上,像是一场梦一般的令人沉迷,她的眼睫这样长,微微一合便将眼眸盖住了,似乎能画地为牢,将人顺手关在?那里头一般。
玉奴慢慢地凑过去,低声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便觉得一定要讲给阿宁听,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我觉得这只厉鬼太蠢了些,”他的声音同他的相貌一般的清冷,压低了的时候却有了几分邪气的靡丽:“他若是有阿宁十分之?一的本?事,也多得是人愿意将一颗心?给他的。”
他看?着阮琨宁,微笑的模样像是有月光凝结在?他的唇角:“阿宁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阮琨宁╭(╯^╰)╮:……世间所有会撩妹的家伙都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