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常年不开口说话的低沉嘶哑,阴狠压抑的声音还挺符合杀手的身份。
晏叙白笑了,格外恶劣地挑眉,用以含有忐忑的软言软语缠上男人:“你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微弱的哭泣音含糊在模糊不清的言语里,少年似乎怕极了死亡便将什么话都能说出,祁修想起包厢内漂亮少年与清秀小男生的勾搭,忍不住脑里想到什么不太好的画面,他呼吸微微沉重。
不同于祁修想象中的可怜少年模样,晏叙白仗着处于黑暗,眼神里含着戏谑和恶趣味,嘴里做足了软弱的可怜少年形象去逗弄看似很危险的杀手。
窝在他怀里软软的一团,比成熟男人要娇小不少,从未和别人如此亲近过的祁修不由意动了,像是鬼迷心窍般冲动开口,“你跟我走好不好?”
“与其被你的金主抛弃,不如跟着我,我也有钱…”
祁修的语气有些焦急,将未来美好的宏图勾画给少年看,意图打动他,“我在世界银行存了很多钱,国外也有很多宅子,只要你想它们都是你的——”
男人的情绪激烈,他手里握着枪,不小心便擦.枪走.火,子-弹远远便冲着他的目标对象穿射而去,正中红心。
装了□□的缘故,所以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响在晏叙白的耳边还是将他震的颤抖,属于火.药的硝-烟气息呛得晏叙白有些难受地咳出声音。
晏叙白有恃无恐是做好准备的,他先前便发现只要自己存心想去诱惑谁,那人总会轻而易举的上钩,长久以来便是如此,所以他之前就在想,是不是他一直就有异能,只不过从未有人把这往异能方面去想。
那些被他刻意引诱后犹如失心疯般痴迷狂热追求他的人,陷入下去后像完全失去自我般,这番情景太过于诡异了。
而他一直害怕逃避这件事情,如今想来之前为何要去逃避,若拥有这种异能,他能轻而易举得到想要的,去逃避干什么?还不如将这发挥极致。
虽说心有准备,但是被男人突然转变的狂热态度还是吓了一跳,加上这出其不意的一枪,晏叙白心率不齐地狂跳不止。
——这人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样想着,晏叙白便去看男人的神色,如他意料中的,祁修眼里火热地痴迷和深深的情意几欲让人沉醉下去,少年移开视线,他此刻再清楚不过,不过都是些因为他的异能而产生的爱上他的假象。
陆景柏等人说不定也是如此,晏叙白情绪低落的垂下眼,咬着苍白的唇瓣,下嘴没个轻重,丝毫不去怜惜自己。
祁修只是设置了装置弄断电路,留给了自己十分钟左右的逃脱时间,此刻时间一分一秒不断流逝着,眼看时间过去电路修好将恢复供电,他将再无法逃脱。
然而少年并未回应他的话,男人心里只能火急火燎的干着急,却狠不下心去抛开他单独走,或者说他舍不得。
纷乱的脚步声在各个角落都有,人群中有保安提着照明灯散发点点光亮去维持秩序,寿星身死在自家产业的这一悲惨事件已经短时间内传遍了歌舞厅上下。
尸体被隔离开来,地面上出现一片空白区域,只有血液无界限的蔓延。
晏叙白自然也看到了楼下乱糟糟的情形,这一刻因为有楼下时不时乱照的光亮,他看清了身前人的模样,男人头上那顶过长刘海的假发不知丢在了何处,头发被剃成板寸,五官极其硬朗英俊,眼角到耳旁有一条蜿蜒的疤痕,可能是常年的奔波生涯,让他身上充斥着男人味,这是其他人比不上的。
“我不想去过亡命天涯的日子…”晏叙白眉眼淡然地移开目光看相不远处走廊,“而且,你不是什么好人。”
怀里的漂亮少年直言到男人的痛处,也是,沾满鲜血的双手,浑身被恶业缠身的他怎能把厄运与不幸带给纯真如白雪般圣洁的少年。
手腕上的腕表发出滴滴的声响,倒计时已进尾声,而祁修却不再动弹,他与少年间已经隔了一段距离,他伸手似乎想要抱抱晏叙白,却怕亵渎了这人般收回手。
晏叙白看在眼中并不在意,这样的人他遇到不少,如同罪恶本身的男人还敬畏神明,属实好笑。
——不过是自作多情。
歌舞厅恢复供电,璀璨琉璃的光再次将整栋建筑包围,散□□亮的色彩。
而在走廊处接二连三有序的脚步声逼近这里,祁修能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自然明白此刻要是挣扎绝对会命丧于此,所幸他并未想逃脱。
冷气开的很足,他瞧见少年出门时并未穿上外套,而是只穿了件很薄的短袖衬衣,此刻被冷风吹的有些发抖,唇瓣因为冷都变得灰白,少年似乎并不在意。
祁修过来时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外套就带了过来,杀人时拿着多余的东西最是碍手碍脚,可他就是被蛊惑了般就那么做了。
男人把臂间挟着的西装外套展开,披到晏叙白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后面的警察一个箭步将祁修制止在地,男人英俊的脸被强行按在冰冷的地板上,他面容扭曲着视线直勾勾贪婪地紧紧粘在少年身上。
“等我…”
“…要等我…叙白…”
晏叙白低着头受了惊吓般颤抖着,一旁的刑警面露怜惜的安慰着。少年本在警察制服男人后便不再看他,却在听见祁修轻声念出他名字时,错愕地猛然抬头。
——他从未告诉过男人自己的名字,这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