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了眼帘,半晌,站起?了身,又看了一眼。
原本打算要转身的?动作突然一僵。
“淤一。”
“属下在。”
殷诀清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激动,吩咐道:“去找亓厦过来。”
淤一低声应:“是。”
他刚刚,好?像看到她的?手动了一下。
殷诀清静静地站在陆见微的?床边,等着她会不会有其他动作。
亓厦在半个?时辰后被淤一带过来,他不会轻功,全程被淤一背着,颠得整个?人都快吐了。
见到殷诀清时候一脸菜色,“你?最好?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不然......”
殷诀清转头,打断他的?话,“我刚刚看到如疏的?手指动了。”
亓厦就要说下去的?话停住,快步走到他身边,给陆见微扶脉。
过了一会儿,亓厦收回手,摇了摇头,“没有,应该是你?看错了。”
殷诀清凝眉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看错。”
亓厦见他不信,皱着眉再次扶了下脉,收回手,他说:“吹寒,你?真的?看错了。”
“她的?脉象依旧越来越虚弱了,你?看不出来吗?”
床上的?陆见微闭着眼睛,连呼吸都已经轻微到听不到的?程度。
除了那张娇艳绝美的?脸蛋一如往昔,再看不出任何。
见殷诀清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亓厦叹了口气,“听枫快生育了,我过几日就要去京城了,你?要不跟我一起?吧。”
殷诀清摇头,“你?再看看,她刚刚真的?动了。”
亓厦暴躁的?脾气瞬间就被点燃了,“吹寒,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她!真的?!醒不来了!你?能不能正视这个?问题?”
殷诀清抿了抿唇,嗓音有点哑,细听之下,似乎还有些颤音,他睫毛颤动了下,只是固执地又重复了一遍。
“亓廊,她手指刚刚真的?动了。”
亓厦的?脾气被他这句话瞬间熄灭,看了一眼他惨白?的?脸色,凄凄惨惨的?模样,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好?,就算是她手指真的?动了一下,她还有气息,手指动也是正常的?情况,未必能醒来,我不是没有见过躺在床上一辈子,动也不能动的?人。吹寒,难道你?还真的?打算这么?守着她一辈子吗?”
殷诀清抿唇不作声。
亓厦叹了口气,看着他,慎重其事?地道:“吹寒,她来到你?身边目的?不纯,你?现在这么?在乎她,她也不会知道,照顾好?你?自己,忘了她吧。”
殷诀清笑了一声,问他:“你?忘了她吗?”
亓厦张了张口,最终也摇了摇头。
“你?都没有忘,我们还有那么?多?回忆,我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殷诀清低眸笑了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既然不是要醒来,那就算了吧。”
亓厦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我这几日就住在府里,等过几日启程前再过来看看。”
殷诀清低眸,目光还在陆见微身上。
风吹进来,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殷诀清手背轻抚过陆见微的?脸颊,低低笑了笑,笑容落寞又温柔。
“他说你?醒不来了,可是我总觉得你?还在。”
他低声喃喃。
“如疏,我守着你?,好?不好??”
......
.
殷诀清再次开?始刻木簪。
不止是木簪,他又跟玉刻师傅学了怎么?刻木簪,甚至很用兴趣地去学了怎么?做头面。
三天后,殷诀清再次将亓厦叫到了房间。
“你?又看见她手指动了?”
殷诀清一点也没有被嘲讽的?自觉,低声“嗯”了下。
亓厦照旧扶了脉,抽回手,转身说:“你?看错了。”
殷诀清皱了眉,“真的?不是你?心里觉得她不会醒来?”
亓厦冷笑一声,“你?要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大可以去找别人。”
殷诀清抿了抿唇,“嗯。”
亓厦再次冷笑了一声,“她现在的?情况,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治不了。”
殷诀清皱了皱眉,不喜欢他这样说,但也没有反驳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道:“我知道了。”
当天下午,别庄果然请来了城里好?几个?有名?的?大夫诊脉。
气得亓厦差点跟吹寒打起?来。
最后还是柯许云忍不住劝道:“亓廊,既然吹寒喜欢,你?就任由他这样好?了,这不是正好?省了你?的?事?嘛。”
亓厦气得气血上涌,“他这是对我医术的?不尊重!他居然不相信我!”
柯许云把已经气得不知道怎么?说话的?亓厦带走。
临走前,她看着殷诀清道:“吹寒,虽然我还是想劝你?两句,但是想想,我也没什么?好?劝的?,只能祝你?顺利。”
殷诀清微微颔首:“替我给亓廊说声抱歉。”
亓厦刚到门口,闻言转回头,“你?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殷诀清怔愣了下,失笑,“抱歉。”
亓厦叹了口气,“吹寒,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倒不如去看看书院,听说覆水最近没了踪影,书院之前好?多?事?情都是他帮着处理的?,如今他不见了,亦现和颐真该忙得焦头烂额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要不你?和我一道去京城?听枫可是说这一胎无?论是男是女,都会作为华朝未来的?继承人培养。”
殷诀清摇头,笑了下,笑容稀薄,眉梢也看不到什么?笑意。
“不用了。”
倒是亓厦说的?另一件事?情值得他在意。
“你?说覆水不见了?”
亓厦点头,“是啊。”
殷诀清沉思了一会儿,淡淡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