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这是翻脸无情啊,”萧熠笑道,“那日,只是靠了靠么?那刚才,东家不是也——”他指了指贺云樱刚才还动手搂过的,他的肩颈。
贺云樱不假思索,应得一本正经:“那是一时顺手而已。且看着你没吃饭,立刻推你怕推倒了。”
“那东家现在就不怕打伤了我?”萧熠笑着去接她的嘴硬胡说?,“您刚才还说?,这便宜秀才要省着点用。”
“咳咳,省着点用,那也是我用。”贺云樱彻底转过身子,与?萧熠正面相对,望着他的眼睛,依旧理直气壮,“本东家来跟你好好说?一说?,给我做外?室这三个月的规矩。”
萧熠刚要应,忽然觉得不太对:“三个月?”
贺云樱认真点头:“三个月不是你自己?说?的?只要这三个月后我仍旧看你生厌,你就离开,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
萧熠气结,原先?满是欢喜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黯然:“你竟还将这约定日子放在心上?。”
“这怎么能不放?”贺云樱又干咳一声,“咳,上?一回,我说?你凑合三个月赶紧走?,你说?我太不公道,没有真的给你机会。现在我给了,对不对?”
萧熠缓缓舒了一口气,唇边微微一勾,全是苦涩:“对。”
“所以,我现在就是要给你说?,接下来两个月的规矩。”贺云樱认真补道,就像谈铺子生意一样,将一切狡黠和想笑的意思全都?掩了。
“东家请讲。”萧熠抿了抿唇,重新抬起目光,望向贺云樱。
“第一,我不许的时候,你不许动手动脚,要有做外?室的男德!”
这一条出来,萧熠便又笑了:“是是是,我一定好好遵守男德。”
“第二,我想亲你的时候,你得让我亲,这是你做外?室的本分?!”
听到这样一条,萧熠眼睛都?亮了,但想想又觉得不对:“那东家什么时候才会想呢?”
贺云樱站起身来,指了指旁边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公务卷宗信件:“你现在该去批公文了,好好做事,乖乖听话,或许东家我偶尔会想一下的。”
萧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心知确实应该开始处理公事,可?贺云樱还在这里,又让他十分?不舍,迟疑片时,还是试探道:“今日到底是我的生辰,你再多坐一下,好不好?”
“我几时说?要走?了?”贺云樱直接动手去拉萧熠,将他直接拉到书案处,“你批完公文,不去天音寺吗?”
前?世因为霍宁玉很早病故,而那时的萧熠根本不知道母亲本来还有机会再见,只道母亲早已过世,所以每年生辰之日的晚上?,都?会去天音寺走?一走?。
虽然如?今已经找回了霍宁玉,但此时此地,到底不便回去探望。
萧熠望向贺云樱,心中?既有欢喜,又有几分?淡淡慨叹。
无论前?世今生,向来都?是他算计旁人,上?至帝后公卿,下至百官同僚,皆难免落在他盘算之中?。
然而就这几日里,贺云樱一笑一颦之间,他的心绪便随着她起起伏伏,时而喜不自胜、如?沐春风,时而黯然失落、食不知味。
他偶尔退一步想想,似有几分?陌生而荒谬,却又完全沉沦其中?,甘之如?饴。
“东家还有旁的规矩没有?”他刚要拿起笔与?公文,想想还是收了手,笑着问道。
贺云樱刚才其实是临时起意随口说?的,此刻他一问,一时想不起什么别的,便搪塞道:“当然还有,不过将来慢慢再说?罢,你先?好好批公文。”
“是。”萧熠拱手一礼,“我这就去。不过,东家,这个,你看,我这样忠顺听命,东家是不是应该略‘想’一下?”
“你——不要脸!”贺云樱反应了一瞬才明白他说?的想是想什么,却也觉得好笑,啐骂了一声,“快去批公文。要是等下批不完,我就不陪你去天音寺了。”
“好吧。”到底得了个新的想头,萧熠只好在书案前?坐下,叹了口气,提了笔。
贺云樱刚要离开他书案,去另一侧的暖阁小小休息一下,却听他又叫她:“云樱。”
“嗯?”
贺云樱驻步回身:“怎么了?”
“真的——不想吗?”
他居然脑子里还是这件事!
贺云樱失笑,走?到他身边,重重戳了戳他的额角:“殿下,萧伯曜,柏相公,你一天到晚满脑子到底都?在想什么呀!”
萧熠被?她连连戳了几下,自己?也觉得刚才反复追问实在幼稚好笑,但再转念,又觉得坦诚相对才是争取贺云樱回心转意最正确的法子。
“想你。”
他认真答了一句,没有旁的心思和意图,只是简单而诚挚地应声。
相比与?以前?萧熠执著的、凶狠的、隐忍的、急迫的、各种各样的样子,这样温柔又诚挚的他,终究还是再次让贺云樱心里稍稍软了一下。
“好吧,那,我想一下下好了。”
她低下头,蜻蜓点水一样,轻轻在他嘴唇上?亲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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