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惊声尖叫的东西,是被陵游遗忘在了储物戒里的人面果,号称万物皆知的人面果。
他一把捏住了这尖叫的果子,“以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忘了?”
“没,没忘。”人面果哆嗦了几下嘴皮子,解释道:“但是神君,真的要变天了。”
“怎么个变法?”陵游把它扔到一边,继续收拾自己的储物戒。
人面果骨碌碌滚远了一些,道:“天机不可泄露,我告诉你们要变天了,已经是折了我的寿元了。”
“你一个果子,还有寿元这种东西?”鸦隐早在法宝里就听见了人面果的尖叫,此时出来正好把它从地上捡了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天上扔着玩儿。
人面果被他折腾的头晕眼花,但却还是没有松口,只一个劲儿的求饶,“大人,你就饶了小的吧,小的真的不能说,这前面这一说,也是好心提醒你们。”
“好心提醒我们?”陵游一只手慢慢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笑到,“所以这事儿和我们两个有关,最近我们身边唯一不可预料的变化就是这奇怪的喜脉,所以,是这孩子的问题?”
人面果不说话了,任由鸦隐怎么折腾它它也没开口,甚至连求饶都没说了。
“你这个时候再这么刚烈也没有意义。”鸦隐把它捏在两指间,搓丸子似的来回搓着,“他猜对了是吗?”
人面果已经是个废果了,鸦隐半句话也诈不出来,只得重新把它扔进了锦袋里,交给了陵游。
它不说话,实际上已经等同于默认了陵游的猜想。
收起了人面果之后,陵游不可避免的发起呆来,他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里面没有一丝脉动,再搭上自己的脉搏,却真真切切是个喜脉,自己肯定是鸦隐孕育出了一个孩子,可这孩子在哪里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小药仙,起风了,我们进去躲躲。”鸦隐看他发呆,怕他自己一个人钻牛角尖,就给他披上薄毯打断了他,“有什么想法你说出来,咱们一起讨论吧。”
“我在想这个孩子到底在哪里。”陵游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幸好鸦隐扶着他,否则他又要平地一摔了。
鸦隐着急的检查了一下他,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怎么突然脚软了?”
“这孩子灵气吸得太猛了。”陵游轻轻晃了晃脑袋,却发现自己越发的看不清各种气团,反而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
他的眼睛可能快能视物了,这个认知却没能让陵游高兴,他以前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眼睛只能看见气团,但在知道自己是仙脉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他本就是灵气之源,所视之物自然也是气。
此时他的眼睛要是恢复了,就说明他不再是仙脉了,他不是了,那么仙脉还在吗?九重天要怎么办?
陵游拳头紧握,连指尖都泛了白,这个孩子,再这么下去,是不是会累及三界?可真让他在三界众生和这孩子当中选一个出来,他是怎么也选不出来的,三界生灵何其无辜,这个还未孕育成形的孩子又何其无辜。
或许错的,是在一起的他们。
“小药仙。”鸦隐见他眉头深锁,一言不发,于是不安的出声叫他,“怎么了,又不舒服?”
“小,小灰。”陵游像是才刚被招回了魂,呐呐叫到,“小灰。”
“我在这儿。”鸦隐握住了陵游的双手。
不待陵游说出自己心中所虑,有人就在外敲响了法宝幻化而成的小屋的门,陵游被打断,突然也就说不出口了,他推了推鸦隐,“你去看看是谁吧。”
鸦隐开门就毫不客气的想下逐客令,“你来干什么?”
“尊上。”执游呐呐的叫了一声,“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
“没什么需要,你走吧。”鸦隐语气不太好的拒绝了,他可没忘了之前执游一直护着那个企图杀了他的小魅魔。
他说完就关上了门,回来之后也没给陵游说是谁,还是陵游主动问的,“怎么不高兴,是谁来了?”
“执游。”鸦隐还气哼哼的。
“别生气了,那事儿不都过去了吗?”陵游捏了捏鸦隐的指尖,鸦隐心里其实已经高兴了,但就是想让陵游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还表现得很不高兴。
被直接拒之门外的执游没有多留,他了解鸦隐,既然他直接拒绝了,那就是真的没什么需要的,他也就直接回来了。免得在那里惹他生气。
他刚走到自己院子门口,就见鸳琊抱着手臂等在那里,头也没回,听见他的脚步声,就嘲讽到,“怎么,被你敬爱的尊上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