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很是有毅力。
朱修彤环顾一圈,趁着周围没人注意,小声说,“你可知越王为何被关了禁闭?”
顾令颜很配合地问:“为何呀?”作为圣人爱子,越王鲜有被如此惩罚的时候。
朱修彤嗤笑:“他在奏章上说,想要为圣人分忧解难,处理陇西几个郡收成不好的事。不知怎的,就惹了圣人大怒,狠狠训斥了一顿。”
上林苑一事,种种证据都把矛头指向了越王,即便皇帝要保他,心里难免也有几分火气。再看到他这么直白想要参政的心思,一下子发了怒也不奇怪。
顾令颜瞬间了然,轻翘着唇角笑了笑。
直至众人快用完饭,杯中酒水换了一盏又一盏,武陵也没回来。
有人提议说要玩投壶。
不论在哪,投壶、樗蒲一类,都是众人宴饮时最爱的游戏之一。不似陆博是两个人玩,其余人在旁观战,也不像射箭要的空间大。
投壶又能众人一块玩,又不需要太大的臂力,还雅致,最得小娘子们偏爱。
自从在上林苑得了温妙指点后,顾令颜自己私下里花了不少功夫练。现在听到要玩投壶,一下子就来了兴致,没半分犹豫的应了声好。
朱修彤扯了扯她:“咱们坐在这说说话不好吗,干嘛跑去凑热闹。”
顾令颜没管,她好不容易学会了点,定是要去试试现在的水平的。
朱修彤不大高兴,从前两个人都不会的时候倒没什么,可顾令颜现在竟然抛下她自己学会了。她哼唧道:“你不知道,去年唐国公府设宴,有个小郎挽弓时没看到场上还有个拾箭的小姑娘,将对方胳膊射了个对穿。”
她表情狰狞,比划了几个动作,瞧起来十分的骇人。
“那是射箭,这是投壶。”顾令颜不为所动。
最后朱修彤还是不乐意自己一个人在旁边坐着,磨磨蹭蹭跟过去一块玩了起来。
世家小娘子皆擅长此道,一时间叫好声不断。朱修彤许是运气好,箭矢也擦着壶口滑了进去,暗自松了口气:“今天竟还不错。”
顾令颜先前抽中了最后一个,此时壶中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不少竹矢,眼瞅着前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投进,她手心里都洇了层薄汗。
壶口就那么点大,越是后面上场的,越难投中。
在小院里等了良久,已经过了用午膳的点也没人来喊他。徐晏差点把午睡的武陵给喊起来。遣人去问了声,得知筵席还没散,小郎们在射箭,一众小姑娘开始玩投壶了。
徐晏突然想起来,她不怎么会玩这个。
——这是他为数不多记得的东西。
盖因顾令颜从前总在他面前念叨,还想让他教她。然而他政务繁忙,且对这游戏兴趣不大。
今日倘若她乐意,他倒是可以教她。
提着准备好的礼物,徐晏心情颇好的起身,沿着条小道往外走。他想见一见她,亲口跟她说一声抱歉,告诉她是他做错了。
赵闻说决裂后顾令颜一直以泪洗面,也不知今天在这是怎么熬的。她这次不愿意服软,那就他先低个头。
花厅里有人叫了声:“呀!阿颜竟然中了,还是贯耳!”
徐晏眉心陡然跳了一下,疾步朝前走去。花厅正中,被众人簇拥着的绯色长裙少女手中拈着竹矢,聚精会神凝视前方。
片刻后,手腕猛地发力扔出竹矢,稳稳地落在了壶中央。
“又中了!”有人轻呼。
少女揉了揉手腕,轻轻绽开一个笑,转头同身旁的人说话,眉眼弯弯。秾丽明媚面庞上的笑靥,比雨后桃花更夺人目光。
徐晏的心跳一下子漏了半拍,却又忽的通体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