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心……”盛皇痴痴的望着盛溪,口中呼唤着日日思念的名字。温凝心,一直住在盛皇的心里。
盛溪没有回应盛皇失神的呼唤,毫无怯意的和她对视着。
片刻盛皇无力而绝望的闭上眼睛,沉痛的说:“不,你不是他。”她的凝心看着她的眼神永远是爱意缠绵,不可能如此清冷平淡。
“沧儿,你是沧儿?”盛皇试探的问。这么多年了,自从温凝心死后,皇长女盛沧失踪之后,盛皇表面上早就放下了,实则一直在暗暗培养自己的势力,在暗中不断寻找盛沧。有无数次似乎有了眉目,却又莫名其妙无声无息的消失。直到几个月前,才有密探得了消息。她内心无数次设想母女重逢的场景,却又碍于凤君庄千柔的势力只能隐忍,从长计议。
盛溪放下手中的茶水,淡淡道:“我是盛溪。”
盛皇平复了一下方才将盛溪误以为是爱人而激动的心绪,目不转睛的盯着盛溪细细打量。良久才轻叹道:“你和凝心实在太像,太像了……”
盛溪不过是一个异世的灵魂,她很难体会盛皇此时见到失散多年的孩子内心复杂的情绪,自然也没有见到亲人的那种喜悦。于是单刀直入的问:“为什么对慕君华下手?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呢,阻拦不了你的大业,危害不了你的江山,为什么要对付他。”
盛皇没有直接回答盛溪的问题,而是无比失落的说:“你把名字都改了,你心里一定十分怨恨母皇当年没有保护好你和你父亲吧。当年是朕大意才让你父亲枉死,委屈你四处流离。这十几年来,朕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我们母女重逢。”说到动情之处盛皇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重逢就是为了伤害我身边的人?”盛溪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盛皇仓皇的解释:“朕没有……”她不想给自己的女儿留下不好的印象,这也是她对付慕君华如此迂回的原因。
这话盛溪自然是不信的,梦秋不会无缘无故给她这样的消息,比起她的生母,深不可测的盛皇,她更愿意相信对她忠心耿耿的梦秋。
盛皇的声音低了下去,这个十几年未曾谋面的女儿让她熟悉又陌生。面容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退了婴儿肥,和她的生父更像了些。只是,她的眼神……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让一向沉稳的盛皇有些心虚,让她觉得自己的否认显得是那么可笑。
她毕竟是一国之君,片刻的心虚惊慌之后,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说:“沧儿,我是你母皇,你这是对母皇说话的态度?就为了一个男人你就如此质问母皇?”
盛溪仍旧盯着她,说:“温凝心也不过是一个男人,他都已经去世十几年,您又何必如此念念不忘?”
一提温凝心盛皇瞬间升起怒气,怒喝道:“他怎么能和你父君相提并论!”
盛溪并没有被盛皇的怒气吓退,回道:“对您来说,慕君华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男人。可对我来说他是我的爱人,我的亲人,如同父亲之于您。”
“哼!你父亲蕙质兰心、温柔贤淑,启是他能比的?你是皇长女,他不过是一介草民,还是不洁之人,他有什么资格配你!等母皇为你恢复身份,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盛皇的怒气更盛,她和温凝心的孩子,即便倾尽所有,她也要给她最好的。
“皇长女盛沧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河图山的荒野里。我是盛溪,只是一个区区草民,请您不要再干涉我的人生。”盛溪平静的说。
盛皇失控的从座位站起来,难以置信的呼唤道:“沧儿!”
“无论如何,血脉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你是皇女也是不争的事实。只要你愿意,日后这大盛的江山都是你的!”
“我要江山有何用?!”尽管盛皇以江山相诱,盛溪仍然不为所动。
“江山就是权力,只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你才能俯视万物,才能拥有一切!没有人可以拒绝权力的诱惑!”
“您拥有一切了么?您手握皇权,是大盛最尊贵的人,拥有一切了么?您连自己的爱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还是说温凝心和盛沧从一开始,你就决定放弃?”盛溪不为所动地质问着盛皇。
拥有权力真的可以拥有一切么?盛皇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脸上的神色复杂而痛苦。
“我怎么可能放弃你们,怎么可能……”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片刻又反问:“你为了个男人一定要和母亲如此针锋相对么?”
盛溪定定的看着盛皇,认真的说:“我没有为任何人,为的是我自己的人生。我不需要一个被支配的人生。”
“我……这都是为你好!”盛皇痛心的说。江山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东西。如今,她愿意亲自把江山捧到她面前,她竟然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