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溪想上前靠近他,被他躲开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固执的问盛溪。
心知他是铁了心的要弄清楚。心中暗叹一声,思量着有些事早些说开了也好,省的有不必要的麻烦。
盛溪找了个石凳坐下,看着笼在月光里的慕君华,斟酌着如何开口。
“我是个孤儿,也可能是弃儿,五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差点就死了。再醒过来我就不记得先前的事儿了,所以并不是我有意隐瞒,而是有些东西实在是我也不太清楚。”
盛溪的眼神有些飘忽,看着远方的闪着月光的湖水,淡淡的说着她的过往,如同讲一个再平淡不过的故事,听不出她语中的喜悲。
“救我的是一个武林中人。他收留了我,教我武功,教我医术。只是好景不长,八岁那年,他儿子夭折,他受了很严重的刺激,发了疯,摔下山崖。”
“为了活下去,我到过很多地方,学过很多本领,也干过很多营生。你听说过苏容修么?”正说着,盛溪突然看向慕君华反问了一句。
慕君华听着盛溪的过往,心中有些酸胀,忽听盛溪问她苏容修,不确定的问:“你说的是传说中的怪医苏容修?”
“不错。”顿了一下盛溪又接着说:“那就是我,苏容修,是早前我行走江湖用的名字。”
盛溪就是怪医苏容修,这个消息着实让慕君华震惊,不由的将目光锁在盛溪的脸上。没想到她这样年轻的少女,竟然会是医术了得的怪医!
“还有……,南桥客栈其实是我和朱成碧合本的,我占了四成。”盛溪接着说道。
其实南桥是盛溪的产业,只是她懒意,不爱操劳,又不是太执着金钱。为了自己省些力气,便把那些繁琐的事情都交给了颇善此道的朱成碧。而对赚钱孜孜不倦的朱成碧也丝毫未让盛溪失望。
慕君华原本只是心里对于盛溪一身武功有些疑惑,却没想过会得到这样惊世的消息。
怪医,南桥,从来没想过这些东西会和眼前的少女有关。慕君华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一个接一个的惊雷,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静默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为什么……要入赘?你明明不需要这样。”无论她只是个普通郎中,还是江湖中的怪医,或是南桥的当家,她都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轻笑了一声,盛溪语调比方才轻快了些:“你若同意嫁我,我便不用入赘了。”
慕君华又没了声响,盛溪忍不住道:“你不要多想,我本就是孤儿,也没什么家人,嫁娶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分别,入赘也挺好的。”
“不需要你负责的。”慕君华低低的说。
“什么?”这话说的盛溪不太明白。
慕君华又向后退了几步,靠在柱子上:“那件事本来也是我自己蠢着了别人的道,不是你的责任。”微微一顿,哂笑一声接着道:“那天你也该知道,你并不是我第一个女人,所以,你根本无需为这件事负责。”
慕君华没有哭闹,只是平静的说着过去的事。可是这样自嘲的话却更加让盛溪难受,她鼻子发酸,心头也酸胀不已,连喉咙也憋闷着。
她就是见不得他这样卑微的样子,见不得他将自己看的低如尘埃。无论十年前还是现在,从来都不是他的错,该死的是那些伤害他的人,凭什么他要背负所有的痛苦!
她的蓉儿应该是属于阳光的,而不是淹没在无边的阴暗里。
疼惜的看着藏在月影里的慕君华,问道:“你认为我是因为要为那天的事负责才想娶你的?”
难道不是么?慕君华没有说话,心里却是这样想着。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让盛溪看上的地方。如果说先前盛溪要娶他可能是为了慕家的财产,可如今知道盛溪是这般人物,又怎么会看上慕家那点儿芝麻大的小利。除了是为了责任,还能有什么原因。
起身来到他跟前,轻轻捧起他的脸,让他的眼睛对着自己,认真的说:“你觉得如若对你无意,我会用那种方法救你?你觉得因为什么所谓的责任,我就会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以我今时的能力,需要这么做么?”
用额头抵着慕君华蹭了蹭,呢喃道:“蓉儿,不管从前怎样,从今往后,让我做你的女人。”说完循着慕君华的唇吻了上去。
慕君华没有主动回应,却也没有躲开。回想着盛溪方才的话,“如若对你无意,我会用那种方法救你?”他不想探寻这句话的真假,就当是上天眷顾他吧。这些天的不甘、委屈和迷茫,都化作咸涩的泪水汹涌而出。缓缓合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盛溪激烈而缠绵的吻。
感受到他的顺从,盛溪的心里方才的憋闷去了大半。一手紧箍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脑后,在他唇上辗转反复,恨不得他整个人都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盛溪才离开他的唇,轻吻了吻他仍含着泪光的眼睛。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喃:“不让我对你负责,你来对我负责,可好?”
被吻的有些眩晕的慕君华听着盛溪呢喃的声音,像被控了心神入了魔一般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