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入赘慕府!”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一样砸在媒氏,众媒官皆是吃了一惊。
入赘对于女子来说是让祖宗蒙羞的事儿,一般家庭但凡过的去都不会让家里的女子入赘,除非日子实在过不去了,为了活命逼不得已。
“我说盛女郎,你没事儿吧?”汤半芹试探的问。
“该不会是傻了吧?”花金玉也愣愣的道。
“汤大人,我可是清醒的很,我是认真的,就劳您再跑一趟吧。”盛溪又一次确认自己的决心。
汤半芹心里却是不信的,觉得盛溪定是一时冲动想叉了,冷静下来定然是要后悔。于是推脱道:“这会儿已经是下职了,要去也等下午再说吧。”其实他私心里是希望给盛溪一段时间清醒清醒,等她回过神儿来,说不定就不提这茬了。
盛溪掏出二百两银票:“耽误大人下职是我的不对,只是这事儿着实紧急,还请汤大人赶点儿紧,这二百两银票您先拿着。”
如果之前盛溪还有信心慢慢等着慕君华接纳她,那现在她是真的着了紧。突然冒出来个汪府跟她抢人,迟了谁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还是先定下的好。
汤半芹也是怕盛溪事后后悔弄的两厢尴尬,低头寻思了一回,问道:“入赘可不是个好名声,你就不怕将来遭人非议?”
“汤大人,我只是想找个合心的夫郎,又不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抢杀劫掠的勾当。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有什么可怕的?”盛溪泰然道。
“你还年轻,不知道轻重。我劝你还是回去再好好想想,跟你那义姐好好商量商量,别因为一时冲动做了傻事。”汤半芹也是不想成就一对怨偶,好言相劝道。
“你这女郎,光鼻子净眼的,做什么不好,偏要做这种辱没先祖的事儿?”花金玉虽然热衷给人配婚,却也不赞同入赘这种没脸的事儿。
“我并没有做傻事。我很清楚入赘会被人背后嚼舌根,只是我并不惧此。嘴长着别人身上,要说什么也都是他们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儿,这事儿谁也管不了,随他们编排就是,我还能少块儿肉不成?至于辱没先祖什么的,我自小就是孤儿,连先祖是谁都不知道,又何谈什么辱没不辱没?汤大人只管替我做媒就好。”
“冥顽不灵。”赵媒官看了半天,见盛溪执意不肯改变主意,气骂了一声。
该说的汤半芹也都说了,他的责任尽到了。见盛溪还是坚持要入赘慕家,无奈叹道:“罢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你既知道其中的厉害还坚持不肯改变主意,我就再为你跑一趟吧。”
盛溪听汤半芹愿意再去为她说一次,心下欢喜,忙向汤半芹行了一个大礼:“多谢汤大人!”
汤半芹摆摆手:“女郎不用多礼。我只是答应替你跑一趟,这结果尚未可知,你还是有个心理准备。”
盛溪心里也担心这事儿生出什么变数,暗字忖度一番,道:“此番请汤大人允我和您同行,也好让慕公子相信我所言非虚。”
“也好。”入赘这种大事,还是要当事之人亲口说更让人信服。
盛溪和汤半芹这就出了门去慕府。
看着二人离开,花金玉心里有些慌。他本来准备下午再去告诉汪家这事儿没成,想着就慕君华那光景,汪家也能理解。如今突然来个有南桥客栈撑腰的年轻女郎,还愿意入赘,这事儿要不成还好,要万一成了,他在媒氏没脸事小,得罪汪家可就不太好了……
这么想着,花金玉也坐不住了,急赶着去了汪府。
汪学海一听慕君华居然拒绝了汪府提亲,心里火气陡增,怒拍了一下茶几,也不管溅出来的茶水,冷哼了一声:“不识抬举。让他给春儿做平夫是看的起他,一个嫁都嫁不出去的人还摆起谱儿来了。”
“那是,咱们少主一表人才,娶他那是委屈少主了。”花金玉也附和。心思转了一回又小心的问:“那这亲事……”
“哼,那个什么盛溪不过就是南桥当家的义妹,又不是南桥的当家,不足为惧。我就不信,慕君华还真能跟个吃软饭的。他不是要摆谱么,就给他这个面子,聘礼再加西城的两个绸缎庄。”汪学海成竹在胸的吩咐。
“说的正是这个礼儿,一个吃软饭的哪儿能跟汪府这颗大树相提并论。我这就再去一趟慕府。”
“有劳花大人。”汪学海对花金玉不似初时那般热情。
花金玉暗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儿,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心中虽然对汪府有些不满,却没耽搁去慕府,他也不想让汤半芹抢了风头。
汤半芹带着盛溪再次来到慕府,祥叔心中吃惊不小。才刚走,怎么又来了?疑惑的问:“汤大人,您这是……”
“祥兄弟啊,我来还是为了慕公子的事儿。”
“汤大人,我家公子方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不……”
“哎哟,您先别急,听我说呀。”不等祥叔说完,汤半芹就打断祥叔,接着道:“方才是盛女郎想要聘娶慕公子,慕公子不同意。今次,却是盛女郎想要入赘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