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华这一觉直睡到了戌时,刚醒来,青梅就报说元谷回来了,毛阿九寻的亲几年前已经去世,这边没有亲人了,暂时现在西城的百乐客栈安顿下来。
“问过他们日后的打算么?”刚醒来,慕君华嗓子有点儿干哑。
青梅忙倒了一杯温水递上去:“听元姨说泰州的房子好像是已经卖了,准备在滨州落户,先在客栈安顿下来,这两天就找房子。”
“叫元谷把他们接回府里吧,过两天你看毛大姐的打算,要是没有去处你看府里或者铺子里有什么合适的差事给她安排一下。”
“好,我这就去安排。”
第二天开始青梅都寸步不离的照顾慕君华,慕君华也因为身体不适,的确需要休养,安安稳稳的休息了两天。
到了第三日,慕君华就开始坐不住了。
从吃了早饭开始就开始心烦意乱、坐立难安。手中的书拿起来放下,放下又拿起,也没有看进去几个字,索性也不再看了。
“毛大姐那边怎么样了,都安排好了么?”
“都妥了。毛大姐本来要出去做工,一时没合适的地方,先让她去铺子上帮忙了。至于毛夫郎,我让他跟着祥叔了。祥叔身边就紫荆、桃枝和迎春他们三个半大的孩子,毛夫郎做事稳妥,又和祥叔年纪相近,也好多陪祥叔说说话,给他解解闷儿。”
听了青梅的安排慕君华点点头:“嗯,让他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我省得。”
“公子,今儿天气好,要不咱们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吧。”看慕君华心情还是有些焦躁,青梅提议。
慕君华隔着窗子瞧了眼空空的窗外,皱了皱眉:“不去了,我去东城的铺子看看。”
店铺开了这么久,有时候根本不必慕君华这么忙碌的跑,只是忙着他才觉得心里有寄托,忙起来才能让自己静心,不去想那些腌七八糟的过去。这十来年,慕君华早就习惯了忙碌的日子,突然这么闲了,心里没捞没摸的,空的慌。
思来想去还是得去几个铺子里转转。
刚要起身朝门口走青梅就拦着了:“公子,祥叔交待了您不能出去,一会儿午饭时祥叔还要来看您。你就听他一回吧,他也是为您好,您伤了骨头,不好好休息要落下伤症的。”
慕君华一想也是这样,中午祥叔来看他发现他不在,又要生出许多麻烦。
“我去院子里转转。”
慕府的院子里着实没什么可转的。
府里人口少,正经的主子也就慕君华一个。祥叔虽然不是慕君华的父亲,可这么多年来慕君华一直把他当父亲一样孝敬,府里的下人也都尊他一声安人,也算是个主子。青梅从小跟着慕君华一起长大,名为主仆,慕君华却待他如亲弟,差不多也是半个主子了,再有就是出门在外的管家裴明了。
主子少,伺候的人也少。慕君华做为府里的当家身边也就青梅并画书、画扇三人,祥叔身边紫荆他们三个,裴明身边跟了个六斤,厨房两个,洗衣房两个,再加上看大门的元谷。
但凡有些经济实力的,哪家不是为了彰显财力下人成堆?满院的主仆加一块儿还不足二十口人,整个滨州城也就慕府了。
幕府因为人少,修建的院落也少,统共五个院子。前院进门东边是厨房,西边是下人们住的地方。二进院是待客用,东边主院慕君华住,西边的一进院子裴明住,连带是库房。东北角是祥叔住,他年纪大了,爱清静。只有西北角空着,也没修个什么景。
要说景,慕府唯一的景大概就是东院西院之间的水池子了,里面连个假山都没修,就养了几尾鱼,还稀稀拉拉长着几株荷花,难得见个花骨朵。
慕君华坐在水池边上,看着水里偶尔有气无力的动两下的鱼,似乎想着生意的事儿,又似乎想着自己这半生的坎坷,也好像什么都没想,思绪被拧的一团遭。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并没有减少心里的焦躁,慕君华就瘸着腿回去了。
到了中午,祥叔果然来了。
一进门就担忧的问:“身体好点儿了么,头还晕不晕,还有哪儿不舒服么?”
“祥叔,您太紧张了。我早就好了。”
“你说了不算,大夫都说了要至少休息三个月。”
“好,全听您的。”对祥叔,慕君华总是愿意用最大的耐心和敬意。
“阿九家的炖了骨头汤,来,尝尝看。”祥叔一脸慈爱,从迎春端着的汤盆里盛了一碗九就要喂给慕君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