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娘放下茶碗,一绺发丝垂到案上,桃花眼中尽是不愿:“可惜就可惜在荣二跟着一起关在里面,有她照看,世子可不那么容易病,不病怎么好动手呢?”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世子的命,先夫人的事……做的奴婢真是惊心动魄,小心驶得万年船。”
“侯爷和先夫人还是有感情的,今天这一番折腾不也就打了那么几下?他活着侯爷便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他,总会挡我儿的路。”
“夫人说的是,不过叫公子跳水属实有些冒险。”
“你懂什么?”徐姨娘的桃花眼狠狠剜了下姚姑姑像是厌烦她多嘴,牙缝里挤出一句:“富贵险中求。”
说话间刚挑过的烛火轻动了下,门外冷风吹进来,徐姨娘便知道是有人来了。
就见自己女儿抱着手炉着急忙慌的跑到案边上,披风上面粘的都是碎雪也来不及换下,只对着徐姨娘喊道:“姨娘怎么还在喝茶?祠堂着火了!”
“着火了?”徐姨娘连忙放下茶盏,外袍都顾不得穿踩着鞋跑出门外朝祠堂的方向望去,眼仁里映出那边传来的火光和黑烟。
姚姑姑将外袍披到她身上,徐姨娘瞪圆双眼呆呆的问:“怎么会着火呢?”
荣芯提醒到:“总归不是里面两个自己烧的,后院是姨娘掌事,姨娘还有功夫在这问‘为什么’?赶紧去看看吧,这下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对……快去叫人,去灭火,叫侯爷。”随后一脚蹬在姚姑姑身上:“快点快点!”
“是,奴婢这就去。”
“怎么办?”徐姨娘望着火光慌了神,转眼问自己女儿:“芯儿,你说怎么办?”
“女儿也不知啊……或许是下人!”
徐姨娘看着荣芯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对,可能是下人,这帮蠢货都是见人下菜碟的,我是后院主事的……蘅儿又被荣若推到冰窟窿里,他们以为我怀恨在心,才就想出这样的法子讨好我?”
“对,就这样,只要姨娘一口咬死!姨娘快些去,自己去救火。”说着荣芯扯下徐姨娘的外袍:“越是可怜,父亲越会相信。”
徐姨娘听从自己女儿的话,忙不迭的朝祠堂的方向跑,当她跑进祠堂院子的时候荣川已经到了,正好碰上了抬走荣若的几个下人。
小小的祠堂闹得沸反盈天,灼热的火光扑在人脸上烟熏红了人眼,徐姨娘趁机掉下了两滴泪水:“侯爷!”
坐在地上靠在荣川怀里的荣长宁抱着母亲的牌位,痴痴傻傻的望向祠堂的火光,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大风骤起,搅动原本不是很大的火苗,‘噌’的一下就烧伤了屋顶。荣长宁望着火光笑了,惨白的小脸上带着被熏黑的痕迹,衣角都被烧个稀烂,眼泪不自禁的从眼眶溢出来。
她放下母亲的牌位,跪着爬向徐姨娘。府上人都知道荣长宁脾气硬不肯轻易下跪,这样反常的举动把人都吓坏了。
荣长宁朝她重重的磕下头,一边磕还一边求:“放过我们,求姨娘放过我们……姨娘想要什么尽管拿去,我们姐弟三个只求一条活路。”
“你胡说八道什么?!”
荣长宁跪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了无生机:“你不就是想要阿若的命让出个位置给荣蘅?父亲说一脉相传同气连枝,谁做世子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父亲的骨肉,看在父亲的面上,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