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呀?”我的语气无辜极了:“您不信?”
百合子憋笑:“信。我信。”
“后来,诞生了一个名为鬼杀队的组织,里面的杀鬼剑士多是被鬼害的家破人亡之人。他们有的心怀仇恨,一心报仇;有的则心怀天下,想要为民除害。”
“而我今天要讲的故事,还要从一道数学题说起。”
我看着门口困地半梦半醒的女仆,以及已经躺在沙发上陷入美梦的百合子,摇摇头,从我放在一边的手提箱里拿出了森鸥外的《舞女》,开始阅读。
就当我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好像听到远处传来了些类似于打铁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正在往公馆的方向而来。
不要怀疑,这个年代还没有到现代的大城市的那样喧闹。不那么靠近闹市区的地段,一到夜晚就静的出奇,更别提本就住的人不多的豪宅区,稍有风吹就听得一清二楚,是打孩子还是打老婆,连人耳都能分别,更别提本就长于五感的鬼。
那声音终于到了我不能忽视的地步了。
我不舍地把眼睛从书里拔.出来,走到窗边。
谁啊,没事大晚上还叮叮当当的,吵不吵啊。
我打开窗户,还没来得及呼吸下新鲜空气,一句精神的“炎之呼吸!”就从远处传入我的耳膜。
“恋之呼吸!”
“炎之呼吸!”
我把窗户关上后,生怕不够,又拉上了窗帘。
对不起,真的不是我见死不救,实在是打不过,我去了也只有送的份儿。
五秒后。
我烦躁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拉开了窗户与窗帘,打铁一般的声音又从对面清晰地传来,我的良心不安地跳动着,让我都没法无视。
这一次,声音还要更近。
我对百合子解除了血鬼术,她很快就从位置上悠悠转醒,茫然地睁开了眼睛:“诶?”
“嘘。”我蹲在她旁边,竖起一根手指,轻声道:“仔细听。”
百合子很上道,也没有像傻白甜女主一样拖后腿,反复问我怎么回事为什么要不出声。她瞬间收声,也显得那种叮叮当当的声音愈加明朗。晚风伴随着少女一声比一声更凄厉的恳求声,肉块鬼尖锐的叫声,从外边一起吹来。
“这是?”百合子眼睛睁大了。
她惊疑不定地看向我。
“猎鬼人正在与鬼对战。”我言简意赅。
百合子倒抽一口凉气的同时,用手捂住了嘴,正好挡住了她尚未成型的声音。她跌跌撞撞地从沙发上翻身下来冲到窗前,怀里还下意识歪歪扭扭地夹带着一块毛绒毯子。
肉块鬼虽然小,但凶猛可不输成年鬼。甚至可以说,正因为她的小,反而身法移动较之普通鬼要灵活的多,也没有成年鬼的同理心和恐惧心。除了母亲,她没有任何在乎的东西。
小桃为了她的孩子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架势。每一次被杏寿郎甩开,她都会狠命扑上去,拦住他们的去路,不惜用身体来为孩子争取逃跑的时间。
杏寿郎自然是非常为难,他不是那种打女孩子的人。要是小桃是鬼,他必定毫不犹豫地砍了下去,可她是人。
而蜜璃看着这个一心为了孩子逃跑的年轻母亲,也不忍心做出过激的行为。
战况就这样一时胶着了下来。
小春站在电线杆上,身体里睁开了许多眼睛,声音也变得瓮声瓮气:“妈妈!”
她似乎只会说这两个字,反复重复的就是“妈妈”两个字。
小桃一身小袖和服早已被血染的斑驳,腰带也在挣扎奔跑的过程中掉了下来。她衣裙散乱,青丝披散,梦里梦外都打扮地干净整洁的她,早已不顾自己的形象。
“求求您!杀我都可以,不要动我的孩子!”
她死命地拽着杏寿郎的衣服,一声哭声比一声惨。
杏寿郎看了一眼蜜璃,眼里似有暗示。
蜜璃会意,走到小桃背后,打算用刀鞘将她劈晕。
这个动作被电线杆上的小春发觉,它闪电般地飞身而下,直扑蜜璃,想要打断这个坏女人对妈妈的进攻。
百合子一个没忍住,下意识叫道:“小心!”
小春在百合子发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就如海燕般迅速地避开了杏寿郎的刀锋,但是还是被刀上所附的火焰灼瞎了一只眼睛。
她发出了一声嘹亮而又尖锐的啼哭,就像是晚上发情的母猫一样刺耳诡异。
小春落到了公馆的围栏上,背后所有的眼睛宛如数十支探照灯,一齐灵敏而又迅速转动起来。
百合子打了个寒战,往后猛退一步,刚好撞到了我的身上。
在那一刻,她与小春对上了眼睛。
也就是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我的故事,根本不是说来有趣好笑的故事,而是真正的、浸透了上千年积累下来的人命的恐怖故事
这个故事改编自真实事件。
与哥哥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还回荡在她的耳边。
也就在此时,小春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我好饿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