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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第二百零四章(2 / 2)


“刚才那个女人说燕窝是从什么马来的,这件事很重要。”

胡五福这时候才算是真正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不能随便在海上来回走动的,这个水家的人,是咋到马来的。

胡五福想到了一个词,偷渡。

就胡五福认为的“偷渡”,正是庄斯东和庄四文要找的线索。

胡五福还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甚至要同老首长好好探讨一下,

“现在的马来还是不错的,听说旁边的新加坡外国人特别多。”

这也是能够打开走私钥匙的关键,这些人通过绕道,到了新马一带,然后把一些稀罕玩意儿,交在了那些外国人手上,又辗转到国外的拍卖市场上。

胡五福可想不到这么远,面她想的还是让老首长,把这一家子神经病,找机会给抓进去。

嘟了嘟嘴,鼓了鼓脸,胡五福同老首长说,

“爷,难道你不应该把这些人都给抓起来么?”

“没有证据呀。”老首长答得也很直接。

胡五福却像是马上被点燃了斗志一样,马上就同老首长说,

“这多容易呀,我在他们厨房的大院里看到个大锅,一看就是聚众赌博时候,做饭用的。”

之前那个管家说什么大锅是用来给渔民们做好吃的,胡五福才不信,她宁愿相信这是聚众干坏事时候,要用到的做饭的锅灶。

以胡五福的思维,她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人搞“偷渡”的生意。

渡到新马的地方,再乘船去国外,或者就呆在当地。

胡五福根本想不到太复杂的事,也不会想到这些人是做走私生意的,但是庄斯东他们却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更不能实施抓捕。

在听着老首长要亲自上阵去搜集证据,胡五福暗暗为老首长的敬业感到佩服。

不过老首长的下一句话,却让胡五福有点咬牙切齿。

老首长伸手摸了摸小伟的小脑袋,看着胡五福笑了笑,

“啊,你去安心做饭就成,我帮你带着小伟。”

胡五福正想说这又不是我的娃,可哪曾想,小伟叫妈叫上瘾了,又来了一句,“啊妈。”

胡五福直接就翻了个白眼儿,去休息了。

下午胡五福美美地睡了一觉,但是依然没有想到要咋拒绝水家,到时候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而在第二天一大早,胡五福还收到了一个消息,庄四文还要晚两天回来。

庄斯东伸手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镜,把手里的报纸冲着胡五福甩了甩说,

“这是我办的小报。”

一份油印的报纸,一看就是自己印的,不过这会儿油墨已经干了,但是这里靠海,天气特别潮,所以在抓完报纸的时候,手上还是会稍微有点黑油印子。

胡五福伸手两根手指,很小心地挑住了报纸的边缘,咧着嘴问庄斯东,

“为啥想起来印报纸了?”

胡五福再看报纸上的内容,无非是小红书上的各种不同内容,以及宣传类的口号。

而庄斯东却觉得这里太封闭,需要了解了解外面的情况才行。

可胡五福觉得现在的庄斯东,是不是真把自己当小报记者了,想得也太远了。

要是胡五福想得没错的化,这里很多人不识字的。

那个菜婶就不识字,还是“大户人家”的老妈子呢。

而且,在这个镇子上,居然没有学校。

胡五福又听着庄斯南说了镇上的新情况后,胡五福忽然觉得自己被安慰到了,至少跟文盲打交道,还是有点优越感的。

胡五福这次还是背着小伟去了“水府”,看着“小门小户”的门口,以及黄泥墙的房子,胡五福不大想进去。

不过老首长跟在她身后,安慰了胡五福两句,

“啊呀,干完活回家时,正好就看到四文了。”

胡五福正要转头同老首长说话,就听到前面有人叫自个儿,

“女厨子,女厨子。”

胡五福转头一看,还是那个菜婶。胡五福赶紧就走子过去,冲着菜婶子点点头。

而菜婶先是看了老首长一眼,微微一愣。

胡五福赶紧就解释,“我爷一会儿就帮着带孩子,就在厨房,哪也不去。”

听了胡环视的话,菜婶子本来是有点不乐意的,可是双看了看躺在竹篓里的娃子。

要是娃不听话,一直哭闹的化,确实影响女厨做饭了。

不得已只能点头的菜婶,最终只能叮嘱了一句,

“只能在厨房。”

胡五福也赶紧点头,“嗯。”

而事实上是,老首长抱着小伟坐在小板凳上,坐在厨房门口,而胡五福一直在厨房里忙。

现在是早上,胡五福就做了海鲜粥,从厨房外面就能闻到粥的香气了。

老首长伸手拿小手绢给小伟擦了好几次口水,心里话说,这样的折磨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不过胡五福是厨子,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可老首长还是不太习惯。

老首长也不由地悄悄流口水,没有像小伟那么夸张,一直张着嘴。但是,也还是挺折磨人的。

同样觉得快受不了的就是菜婶了,她在等到胡五福把粥做好后,马上提着篮子给送走了。

走出了两步,菜婶又是一副特别骄傲的样子,转头同胡五福说,

“女厨子,你准备准备吧。”

胡五福被直接就吓了一跳,什么叫“准备准备”。而菜婶话都没说清楚,人就离开了。

这么大个厨房院子,也没有别的人,现在就她同老首长。

老首长也是看到了一个特别大的铁锅,反而是同胡五福说,

“不会是让你准备在这个大锅里做饭吧。”

胡五福抬眼皮看着放在院子角落里的大锅,还别说,差不多让老首长说得差不厘。

因为那口大锅的位置,位置比上次是往外挪动了一点。

胡五福脱口就同老首长说,“不会是想让我煮这么大一锅粥吧,这得多少人喝呀?”

胡五福是对于人数挺吃惊的,而老首长却低声地说,

“吃这种大锅饭要是这家的习惯的化,看这口大锅的锃亮的程度,应该是经常吃的。”

这个观点胡五福同意,立即就同老首长说,

“爷,管家说这口锅之所以做这么大,是因为经常给渔民做来着。”

用力撇了下嘴的老首长,一脸的不相信,

“这么好心?”

事实上要是真这么干了,那还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背后事呢,反正老首长是不信的。

胡五福当然也是不信的,不过她更觉得这口锅用来聚赌时,给那些赌徒做饭用的。

之前庄四文趴在这栋房子对面,一直在屋顶把这房子照了好几次,也只是发现好些人到这里就是赌博的,确实什么也不干。

琮了一会儿,给这家的老爷送粥后返回来的菜婶,确实说要用这个锅做一大锅粥。

胡五福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菜婶,而菜婶还以为胡五福没听懂,就解释了一下,说话的样子,比之要有了些耐心,

“女厨子呀,今天有人来这里做客,你就先煮一大锅粥吧。”

胡五福这才微微点了点头,又问菜婶子,

“还是煮海鲜粥吗?”

胡五福可不会再拿出海参的,今天胡五福用的就是厨房里备好的海参,菜婶子看到时,还撇了撇嘴,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

菜婶子用手指了指厨房说,

“这里什么都有,一会儿还有人送来只牛。你先煮粥,然后再煮牛肉。”

胡五福本想说,这么明目张胆地吃牛,是不行的。可是她抬眼皮看了看菜婶子,发现她是一点了不在意。

菜婶子当然不在意了,她都吃习惯了。

这只牛肉可不是普通的牛,菜婶子脸上一副特别得意的样子,看着胡五福说,

“今儿要吃的这个牛,可是老爷让人专门养的呢。”

“噢。”胡五福假装听明白后点了点头。

大概菜婶子说上瘾了,一定要过了嘴瘾才行,对胡五福又是巴巴儿地说了一会儿,

“老爷让人喂养的牛,可不是一般的牛。”

“嗯。”胡五福坐在厨房门口的凳子上,听菜婶继续说。

菜婶的话真像是打开的水闸一样,她的一只手叉在了腰上,另一只手随便冲着一个方向点了一下,

“哼,咱们家老爷啊,那可是个能人,找人喂养的牛,都是吃草的。”

胡五福差点没乐了,她还没见过吃肉的牛。不过胡五福还是忍住了,又是“嗯”了一声。

不过菜婶子倒是个勤快人,厨房的事都归她管,要是哪件做不好了,一定会成为她心里头一块心病。

胡五福听她说了几句,就觉得这人有受虐倾向,也是个有病的人。

菜婶子自己不觉得着,她翻了几下自个儿的眼皮子说,

“女厨子啊,你可是个金贵人儿,咱家老爷可全靠你了。”

所以厨房里里外外的活,都是这个菜婶子,还有后来来的两三个年纪不小的女人一起干的。

甚至把墙角的那个大锅往中间推了几下,又好好地清洗了个干净,胡五福就坐在厨房门口,只看着就成。

老首长看着也不由地乐了,低声地同胡五福说,

“好好干吧,你可是个金贵的人儿,娃他妈。”

胡五福正为“娃他妈”这几个字咬牙呢,就听着小伟又是挥着小胳膊大号了一声,

“啊妈。”

现在连老首长都明白了,这小子大概是想亲妈了。但是没办法,只能这样的了。

一岁的娃说话不利索,也弄不明白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所以呢,不管是胡五福还是老首长,全靠猜的。

等菜婶子带人把厨房这头都收拾好了,要用的锅也架了起来,下面堆起了柴。

而跟着菜婶子干活的那几个人,都把好多菜和处理好的海鲜,全摆在了厨房里。

这些行为,还让胡五福以为厨房是个多么厉害的地方呢,连菜婶子都不大在厨房里呆着,而是和胡五福说了一句,

“另外个院子有个小厨房呢,下人们都在那吃饭呢,这里都是给老爷准备的。”

听了这些话后,胡五福暗骂了一句“封建毒瘤”。

而菜婶子却是一脸的兴奋,还拍了两下手说,

“哎呀,这些老爷肯定很高兴呀,我真是太开心了。”

胡五福又默默在心里叨叨了一句,“封建毒瘤”。

这些人都不大正常,解放都这些年了,还在这里搞封建大户人家那一套,胡五福可不吃这套。

不过她现在是个帮工的女厨子,除了无言地翻白眼,却什么也干不了。

老首长又一次提醒了胡五福,“我刚才抱着小伟在院子里转了转,发现有很多人都来这里了。”

微皱了皱眉,老首长又说,“不像是你说的渔民,倒像是无业游民。”

胡五福没见着那些人,不过老首长既然说像是一堆没正经事干的人,胡五福又想到了一个事,她把板凳立马往老首长那头靠了靠。

胡五福看了看在院子里干活的俩个女人,她声音特别低地说,

“爷,他们不会是真赌博吧?”

挑了挑眉毛的老首长,看着胡五福笑了笑,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等胡五福开始在大锅里煮粥的时候,居然看到有几个男人用扁担挑着几个竹筐到了这边大厨房的院子。

这几人一进院子,就见菜婶一下就翘起了下巴,声音冷淡淡地,

“就放厨房门口吧。”

其中有一个人用手抹了下脑门上的汗,也不在意菜婶的态度,反而口气很热情,

“菜婶,老爷吃饭的事,多亏了你呀。”

看到这些时,胡五福又一次觉得自己穿越了。她斜着眼睛看着老首长,就见老首长用力咬着牙,一副特别生气的样子。

其实想想也明白,都解放这么些年了,这里却像是另一个世界似的。

干革命一直很成功的老首长,这些年都还算过得挺顺利的,这也算是头一次有人挑战他胸中火热的那颗革命红心。

而菜婶这会儿正是背对着胡五福他们,她依然是那么的高人一等似的,

“行了,老爷知道你们能干,会记着你们养牛养得好的。”

不说现在不让吃牛的事,就说养牛这事,也不是件大事,居然能让这家的头一个毒瘤,那个“老爷”能记着的。

看来,这个牛的事,还是不大容易的。

这个人还从菜婶那里拿到了一把钱,都是几毛几毛的。他都转身要走了,忽然调过脸看了胡五福一眼,才又同菜婶说,

“菜婶,听说今天打渔的会回来一拔人,要怎么安排他们呀?”

菜婶摇了摇头,她同这个养牛的说,

“你去问管家吧,看要不要在你们那头吃饭。如果要的化,你还是煮点菜就成。”

“哎,知道了。”

这人高兴的走了,要是还在他那里给弄饭,他还能从中间赚几毛钱呢。

而胡五福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挺激动的。不管回来的这拔人里,有没有庄四文,却能说明庄四文肯定是这两天就回来的。

老首长也激动呀,他比胡五福还想庄四文呢。

这都是老首长自个儿想的,因为在他看来,胡五福只有闲起来的时候,才会偶尔想一下庄四文。

胡五福这时却冲着老首长一乐,

“爷,您先坐着,再给小伟喂点水,我去给煮粥。”

胡五福要煮的东西,都让菜婶给准备好了,连洗米洗菜之类的事都是其中一个女人来给弄好的。

现在就胡五福一个人,她又在菜盆里加了山泉水。

胡五福要做的是腊肉菜粥,她在厨房的小锅里先炒好了一锅的腊肉碎丁,而院子里已经上火煮上了白白的大米粥。

不只是胡五福觉得这家日子过得不同,连老首长都不断地皱眉。

院里大铁锅里的粥,用小火熬得软烂的时候,就把炒好的腊肉丁倒了进去,等差不多火候时,就倒了入了很大一盆的蔬菜碎。

胡五福的动作很快,等菜婶指挥着俩个女人用大勺子慢慢地搅粥锅时,都闻到了粥的香气。

院里的人个个在偷咽口水,而菜婶不得不佩服胡五福,

“今天来府里的,都是老爷的客人。一会儿我们把粥都舀出来,你再给炖牛肉吧。”

菜婶转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盯着院里大锅流口水的小伟,还有一脸风霜的老首长。

摁下心中的不舒服,不过菜婶还是告诉胡五福,

“老爷说了,你和你的家人可以随便吃,自己到厨房里再做也成。”

胡五福听了立即就不客气,拿了两个大碗,舀了两大碗粥,把在院子里看活的都看得眼馋的。

别看菜婶子很有气势,可是她真还没有被允许吃这里的东西呢。

老首长从厨房找了个小桌子摆在了门口,胡五福把粥放在了桌子上。

不管别人是怎么要气死或是羡慕死的,胡五福慢慢地打开了腊肉,把勺子里的粥吹得半凉,慢慢地喂进了小伟的嘴里。

胡五福还同老首长说,“也不知道四文今天回来呢,还是明天呢?”

这会儿已经站在报社后院门口的庄四文,眼睁睁看着门里头的一个白头发的老太太,抖着脸抬着胳膊指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咕咚”一声,白发老太太向后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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