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那么一两个眼皮子浅的,只顾着眼前的利益,不愿意照着赵清荼规划的路线走,那皇帝的刀是可以随时举起来的。
整整十年,本就国泰民安的芝兰国,又发展到了新的高度。
在卢筠蕙去世的第六年,秦枢就把皇位让给了太子。对于两朝元老的赵清荼,并没有被新皇帝忌惮。
相反,新皇帝还动不动就把人参、雪莲之类的东西送到赵清荼府上,只想这个认了干亲的姑姑能活的再久一点。
除了做事的时候,会和官员们接触之外,赵清荼很少私底下与这些人来往。府邸更是长年关着大门,任谁提着礼品来搭关系,都是白搭。
整个就是一个无欲无求的状态,对于她这样的情况,秦慕琉多少也是听说过一点,都是与那位死去的卢丞相有关。
想着那位的事迹,秦慕琉也只能说是天妒红颜,天妒英才,左右都是太过可惜了些。
如果那个人还在的话,芝兰国不知道又是个什么模样了。
现在的芝兰国,不说人人都有考秀才的本事,但自己的名字还是认了全的,寻常计算也不是问题。就算到了灾荒年,虽说某些地方可能要勒勒裤腰带,但是遍地饿死人,随处是难民的情况,可是没有了。
朝堂上,也是风清气正,办实事的居多,拍马屁的甚少。至于那些贪赃枉法的,有费那个脑子的功夫,还不如想办法多办点实事,然后从国商那里兑换分红点,这每年得到的钱,比起搜刮民脂民膏,兴许还要多些,还不用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担心哪天被皇帝砍了脑袋。
作为这里面许多事的推动者,没有人知道赵清荼为了研究出一个合适的方案,要搜集多少讯息,要翻多少资料,要做多少推算,
在丞相府里,就像装着一个吃纸墨的巨兽,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采买大量的文房四宝。写秃的毛笔,都能拿米袋子装了。
从各地周游回来的秦枢和王柯岳再见到赵清荼的时候,简直不敢认她。面前的人满头银发不说,那面容比他们还要苍老许多。
要知道,赵清荼比他们要小上好多岁呢。
“你这又是何苦呢?”
许是用眼过多,那双曾经清透灵动的眸子,现在看起来就像一潭蒙了雾气的死水。
听到秦枢这般感慨,赵清荼倒茶的动作一顿,大约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之后,对他浅然一笑,“找点儿事儿做,也好过胡思乱想,现在这样,挺好的。”
秦枢不赞同地皱起眉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王柯岳拦下了,“你要是这样能好受些,就继续做吧,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多注意一下身体,最好能劳逸结合,别熬太厉害了。”
王柯岳关切的话,让赵清荼下意识眨了眨眼,看着面前这两人,然后点了点头,“谢谢,我会的。”
尽管赵清荼嘴上应的好,但秦枢和王柯岳都知道,多半这人做不到。
就在他们为赵清荼心忧不已的时候,那件让他们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是卢筠蕙走后的,第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