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高氏这些年明里暗里的动了苏菀青母亲不少的嫁妆,该是时候要回来了。
苏菀青记得秦修教过自己,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苏高氏一日不解决,苏菀青就如鲠在喉,寝食难安。苏菀青很清楚,父亲不会为了一点家财而处置苏高氏。但是如果苏高氏动了苏菀青母亲的嫁妆那就不一样了。她父亲深爱着自己的母亲,十多年来既无继室也无填房。所以苏母就是苏父的逆鳞,苏高氏先前伤了苏菀青的名声,如今又动了苏母的嫁妆,苏父无论如何都不会轻饶苏菀青。
苏老太太将一册子拿给苏菀青,厚厚一本全是苏菀青母亲的嫁妆。苏老太太见到这个册子难免触景伤情:“你母亲出嫁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哪成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外祖母。”苏菀青虽对母亲记忆早就模糊,但她何尝不想自己的母亲,此时听了郑老太太的话也是伤从中来。
祖孙两抱着哭作一团,屋子里顿时气氛就伤感起来,后来还是郑称心上前劝慰一番才好转。
吃过午膳后,两个老人精神不济,都去小憩一会儿了。
苏菀青就跟着郑称心去了她的闺房,两人聊着体己话。
“菀青,姑父这几日可在府上?姑母嫁妆这件事情你可得告诉姑父。”
苏菀青提及这个便忧心忡忡,“父亲这几日忙于军中事务,怕是用不了几日父兄就会挂帅出征。”
“江山万里,烽烟四起。武官就辛苦些。”郑称心拉住苏菀青的手安慰,“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我听闻佛陀寺的平安符特别灵验,不如寻个好日子咱们去佛陀寺上柱香求个平安符。”
苏菀青心中犹豫,她嫁给秦修这些年也渐渐习惯了不去拜佛上香,此时一听到要去上香拜佛还挺不适应的。不过最后她还是点头同意了,等处理完苏高氏这件事情后就上佛陀寺好好拜一拜菩萨。
两人没聊多久,郑文贺就派人询问郑称心和苏菀青是否去参加雅文会,这雅文会是由雅文公子所建立的专为京都文人骚客契阔谈宴的地方,不少文人都喜欢在雅文会里面针砭时事。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了一股潮流。郑文贺是国子监的学生,自然也爱参加雅文会。
苏菀青听到雅文会的名字,顿时就没了兴趣。她们镇国公府往上数好几代也没有读书的苗子,自然对这种磨磨唧唧的诗文会不感兴趣。不过,她总得给苏高氏留出时间做假账所以不能太早回府,也就跟着郑称心和郑文贺去了雅文会。
不过苏菀青若是知道自己能在雅文会上遇到秦修,怕是怎么也不会去的。
雅文会是在闹市中的一个园子里举办的,意在闹中取静。园子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也是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就连回廊过道的设计都内含玄机,足可见这雅文公子是个有真才实学的文人。
虽然雅文会男女都可参加,但毕竟男女大防,故而雅文会用园子中的一条小河将男女分开,男女可在对岸互相题诗作画,亦或者谈论时事。
“是文贺思虑不周,若是青妹妹不喜欢这地方可以由丫鬟陪着去其他地方转一转。”自打苏菀青进入文人雅士喜爱的地方就满身的不自在,郑文贺见此心中懊恼,他本是想要带着苏菀青出去散散心,却忘记了苏菀青不喜欢诗文。
“无妨,说不定我到这里受到熏陶,就醍醐灌顶一下子成了才女了。文贺哥哥不必为此内疚。”苏菀青善解人意,柳眉轻扬,笑甜如醴泉。
郑文贺一下子痴了,青妹妹就像是那画中仙娥走出来了,款款盈盈,丰神绰约。
雅文会一高处楼阁上,一玄色男子正负手凭栏,脸色冷凝的看着底下有说有笑的两人。周身低气压萦绕,骇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