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一脸呆相,太攀也神色疑惑,不知道玄谷所指的机会,究竟在哪里。
玄谷挥袖,一旁的桌上,显出一件雪白的狐绒披风来,正是那件顶级的防御宝物“隔山海”。
见了妹妹的遗物,北辰心中霎时惊痛难当,只愣愣看着那锦衣貂裘,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太攀看了已然做不出反应的北辰一眼,向玄谷试探问她是何意。
玄谷将怀里的狐狸抱在一旁,示意道:“这是你九尾天狐族的宝物,今日物归原主。”
北辰以爪将那件狐裘拢在身前,埋脸进去,声调哽咽道:“多谢小帝君……”
“此刻说谢,却是太早了。我还你这件隔山海,可是有条件的。”玄谷垂眼,遮着那眼底一抹让人心悸的血红色。
“您请说吧,便是赴汤蹈火,北辰也绝不推辞。”北辰化出人身,将那件隔山海仔细收好,抬头便见眼眶都红了。
玄谷知道他无法拒绝这件隔山海,便散漫着笑,道:“我有个仇家,此刻就在毒瘴龙潭,幻化成了一只黑兔,藏身在兔妖族中。他生性狡诈,十分擅长隐匿自己的行踪。我没有耐心陪他玩什么捉迷藏的游戏,所以你得替我把那仇家抓来。如果兔妖族包庇他,那就连兔妖族都杀干净。”
玄谷的话语刚落,那头的兔笼里,便打翻了水碗。听到玄谷要灭了兔妖族的话,身为兔族世子的阮瓀,却是再也坐不住了。他向来胆小,自从被送到玄谷这里,连形都不敢化,更是不敢在玄谷面前多嘴半个字,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当一只痴傻呆愣的宠物兔,可如今事关亲族性命,胆小的阮瓀终是拿出了十万分的勇气,声调颤抖地哀求道:“求小帝君开恩,放过我的族人吧!我们并不知道谁是您的仇家,无心包庇了他,求您恕罪……”
玄谷看了那瑟瑟抖成一团的毛丸子一眼,语调无波无澜,毫无悲悯之意地说:“你们兔族确实不知情,可不知情助纣为虐便无罪吗?要怪,也需怪你们兔族识人不清,被人利用,才卷进这场风波里,做了冤魂。”
阮瓀哀哀地急喊了几声“帝君”,恳切请求道:“北辰大人若去毒瘴龙潭,请带着我一起去,我会劝我爷爷不受人蒙蔽,帮大人抓住那个人的!”
北辰见阮瓀如此可怜,虽然心生不忍,但想着兔族于妖族而言,终究是叛臣,走到如此这一步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天底下哪有不劳而获的好事呢?当初兔族不想与众妖族共同抗敌,一心只想求一份安逸,苟活下去,便弃君王太攀于不顾,如今被人蛊惑着站错了队伍,即将承受灭族之祸,想求一条活路,可哪里还有机会呢?
故而北辰沉默不语,没想到,一旁的太攀却替那阮瓀向玄谷求情。正当北辰以为太攀转了性子,宽容大度起来了,却听太攀说:“此子所言,不无道理,若带上他去,定能事半功倍。”
太攀想的是,玄谷都说她的仇家她寻着都费力气,让北辰去抓,必定也是一道棘手的难题。而此刻阮瓀,毛遂自荐,正能利用他的身份,打入兔妖族的内部,探听虚实情况,麻痹对手,如此,才好对症下药,早日帮玄谷除掉她的心头之患。
玄谷想了想,点头说:“可以,那便带他去吧。”
太攀又附耳对玄谷说:“虽然兔妖族无知,可终归是包庇了你的仇家,不罚不足以解怨立威,不如事情解决之后,削去兔妖族的修道资格,抹掉他们的灵智。他们既然要求个安逸,那便叫它们永永远远做一群凡间的兔子,再不必卷入妖族的争端了!”
这样的惩戒,不愧是太攀的主意,果然够狠的。太攀还是北辰认识的那个心狠手辣的妖族帝王,睚眦必报,毫不宽宏大量。
玄谷的唇边浮起一丝兴味的笑,这样恶劣的主意,是十分对她这个堕入魔道的谷神的胃口的。
可怜的兔妖阮瓀,浑浑噩噩,还以为自己为族人们抓住了一线生机,哪里能不感恩戴德,十分积极地跟着北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