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双生兄弟还没浮上来么?”玄谷下了浴池,水淹没了她的小腹,这个深度,还是有些浅了。
四顾看了一圈,之前被她一脚踢下来的墨华还没有露出水面,而是直挺挺沉在了池底。
萍汀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复又潜入池底,将沉睡之中的墨华扶起来。
玄谷半垂着头,卷扎起沾水的衣袖,活动着十根修长白皙的手指,说道:“你和他本体为莲,在水中更能尽情释放出你的灵力。现在我需要你的灵力。”
墨华的头靠在萍汀肩头,紧闭着双眼。他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发梢搭在萍汀身上,顺着肩膀落在萍汀的身前。黑的发与白的肤落在一起,极致的黑白对比,让那相互倚靠在一起的双生子,像是水墨画中的精魅。
花开两朵,并蒂而生,黑红异色,各有风韵。
玄谷的目光扫过去的时候,确实被二人惊艳了一瞬。
这样的好姿色,也无怪乎万年前的萍汀那样自负骄傲,毕竟长得好看,任性一些,也是无妨的。
她勾唇笑了一笑:“都说绝色无双,依我来看,这话却好没有道理,真该让说这话的,来看看你二人才是。”
萍汀的耳尖微微发红,被玄谷这样赞美,他心里其实欢喜得紧,只是被玄谷捉弄习惯了,一时不大敢相信玄谷真的是在夸他,条件反射便怼了玄谷一句:“你这人说话,油嘴滑舌,好生轻浮!”
玄谷眉梢一动,却没再搭他这句话,转而说起了正事:“把他扶好,你站在他身后,正对着他腰后的命门。”
事关墨华的生死,萍汀也正了神色,依照玄谷所言,以术法将墨华支撑站立在水中,他来到墨华身后站定。
玄谷看了一眼,没有异议之后,走到了萍汀身后同样的位置。
方才她离得远,萍汀还稍微觉得自在些,可此刻她突然走近,就在他身后,不过臂宽,这样近的距离,让萍汀顿时紧张得汗毛倒竖。
“你、你站在我身后干、干嘛?”
他不敢回头,此刻又赤♂裸着身躯,全凭水下遮掩着,才堪堪维持住了自己与墨华的体面。
水面与空气的交界处,正好到了萍汀与墨华的腰间命门的位置。他二人是并蒂双生的莲花精灵,体量身形,自然也是一模一样的。
“你紧张什么?”玄谷歪歪头,似是调笑。
“我才没有紧……啊!”萍汀突然叫了一声,惊吓到似的,往前一扑,立刻便转回头,震惊且不可思议般地瞪着玄谷,“你你你、你无耻!摸我的腰做什么?!”
玄谷抬起眼来,刚刚伸出去,搭在萍汀腰间命门上的手还悬在那里,简直就是犯罪的直接证据。她显然不太想在这个问题上再与萍汀解释,浪费唇舌,只淡漠着声调道:“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我在你身上怎么做,你将灵力凝在指尖,在墨华身上怎么做便是。”
萍汀又羞又恼,骂道:“你好不要脸!分明是想在我身上占便宜,找什么唬人的借口!”
“我想占你便宜?”玄谷以古怪至极的目光看着他,似笑非笑。
虽说萍汀确实是长得极为招惹人的好看,但玄谷那样风采盛艳的人,又何须占他的便宜?更何况……
萍汀自己心里都觉得,若是玄谷要亲近他的话,谁吃亏,还说不准呢。
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玄谷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般,毒舌无情道:“你确定是我占你便宜,而不是我吃亏吗?”
“去死啊你!”萍汀气狠了,随手舀起一泊水朝玄谷扬过去,霎时溅了她一脸水泽。
水珠顺着玄谷的下巴滴落下来,玄谷的肤色生得雪白,被水湿润过,越发显得剔透玲珑,比萍汀这红莲化身的人,更有出水芙蓉,冰肌玉骨的神♂韵。
玄谷以手抹过沾了水泽的脸,擦去了凝在她长睫上的水珠儿,食指并中指,抹过沾了水的潋滟红唇,横眼看过来。
萍汀一呆,心脏直接漏掉一拍。
他早就知道玄谷生得美,只是一直带着偏见,未曾好好看过她的容颜,便对那些落在她身上的溢美之词从来都不屑。他自恃美貌艳冠三界,从来不信,谁能及得上他美貌的万分之一。
而今日,他终是信了。
那双眼,像是藏着星河银汉千千万的幽潭,他甘愿,做一朵生在其中的红莲。
“站回来,或者让他等死,你自己选。”玄谷站在那里,眸光清冷,不带任何感情地吐字出声。
这样冷淡的态度,让萍汀瞬间醒了神。他羞惭于自己内心的想法,可嘴上却不依道:“你直接告诉我要在墨华身上做什么就是了,何须在我身上……对我动手动脚?”他说得好难为情,活像自己真是被玄谷轻薄过一般。
萍汀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扭捏什么,明明……他才是很想对玄谷动手动脚的那个,现在反倒三贞九烈,虚伪了起来。
应该是,不甘心吧。不甘心在玄谷面前承认,自己对她,其实早就动了心思。毕竟他在她面前,那么骄傲过。
“我要你用灵力,在他身上刻一道锁魂阵,你会做么?”
萍汀哑口无言。锁魂阵和牵魂阵,并称为上古两大极难极复杂的布阵法术,他自然是不会的。
此刻萍汀也懂了玄谷的意思,她是想以他的身体为模板范例,在他身上画出锁魂阵的纹路走向,让他依照玄谷画出来的样子,一丝不差地用灵力在墨华身上画出一样的锁魂阵。
“你……是不是想害墨华?”虽然明白了玄谷的意图,可萍汀又怀疑了起来,“锁魂阵我虽然不会画,可是那阴毒的术法,我也是听说过的,锁魂阵能锁困生魂,将魂魄灵魅永世禁锢在阵中,你想锁住墨华,究竟安的什么心?”
玄谷柔柔太阳穴,有些无可奈何:“我是说你无知好呢,还是说你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