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闻徵的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膛,易承昀的目光中有些他从没见过的疯狂,可他仍不愿认输,咬牙切齿憋出一句:
“少自以为是,只要我想离,肯定能离成。”
话音一落,易承昀握住他的双手猛然用力,浓眉皱成一团,深邃的黑眸中迸发出明显的怒气。
他是真的生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闻徵甚至忘了肩上传来的痛,本能往后缩了缩,刚刚好不容易鼓起的气势荡然无存,小声嘀咕:
“不、不过,也会考虑维持现状。”
肩上的双手蓦然一松,易承昀的嘴唇抿成一条线,默不作声,两人之间的空气像结冰了一样。
正当闻徵快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离他们最近的一扇门忽然打开,来的是一位侍应,他似乎也没料到这里有人,怔住片刻即迅速反应过来,礼貌道:
“客人您好,抱歉打扰,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易承昀敛起怒气,仿佛刚什么都没发生,朝侍应微一颔首:“好,谢谢。”
待侍应离开,易承昀没回过头,只淡淡道:“回去吧。”
闻徵想伸手去拉他的衣袖,但一想到对方大概还在生气,手抬到一半又默默放下,低头默默跟在他身后。
两人刚回到大厅,宴会主人正在台上致辞感谢到场宾客,并表示船马上就要进入公海。
易承昀路上没有说话,一露面又碰上几个银行家和投资人上前攀谈,只来得及匆匆对闻徵说一句“之后再说”,便忙碌进入新一轮的应酬。
闻徵百无聊赖坐到一旁,心不在焉看几眼场内几个杂技人的表演,视线却似控制不住般,时不时往易承昀的方向瞄,禁不住自嘲: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是在担心他会不会还在生气?何必纠结得像个小姑娘?只要动动脑筋,“哄”回易承昀的方法自己不是心里有数么?
就算这么想,闻徵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是那么不安,不巧背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闻徵,好久不见。”
“我没有话要跟你说。”闻徵甚至懒得回头,就能认出闻祈令人生厌的声音,冷冷警告:
“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混上船的,立马滚。”
“你想报复闻家,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必次次要这么针锋相对,我们怎么说也是亲兄弟。”
不知是不是闻徵的错觉,闻祈似乎在故意放软态度,不似以往表露那般高高在上,可藏不住的傲慢却骗不了人:
“我们家的资产全部变卖,至少在五年内不可能再东山再起,我也只能来这种破地方赚点出场费,你高兴了么?”
闻家这叫自作孽不可活,闻徵捏紧酒杯,不想跟他多废话。
慢慢靠近闻徵背后,闻祈半挨在桌上,小心翼翼遮掩好眼中的敌意,谄媚得令人恶心语气:
“我们打个商量吧,你把易承昀分给我一半好不好?”
只要能接近易承昀,闻祈有信心能把人抢过来,到时候闻徵所有东西都是他的。
缓缓回过头,闻徵阴森森盯着他,像在看一个死人:“什么意思?”
这个消息是闻祈偶尔在樊锐与心腹谈话时听到的,在他看来,易承昀不可能看上闻徵,两人结婚更是让他恨得心头滴血。如果是闻徵用手段的话,一切在闻祈看来就说得通,凭什么要让两人好过?
“我知道你是主动勾引易承昀,让他对你负责,我也可以。”
被他的目光盯得背后发凉,闻祈压低声,自以为成功戳中闻徵的软肋,托起下巴笑道:
“我不会跟你抢正式的名分,只是想要个庇护的人,你也不想这种丑闻弄得人尽皆知吧?放心,你乐意的话,大家一起……”
他话还没说完,闻徵一拳挥中他的下巴,闻祈倒在地上撞翻好几张桌椅,周围登时一片尖叫。
闻徵对此浑然不觉,一手抓起闻祈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一手用力“哐当”摔破一个酒瓶子,握住参差不齐的玻璃瓶口,贴在闻祈被揍出血的脸上,眼神冷得像冰一样:
“想去卖滚远点,再敢打他的主意,我什么都做得出来。”